“砰!”伴随着巨大的水花,鲶鱼张开的血盆大口从浪里猛然出现,那张大嘴是如此深邃,以至于黎明之息的灯光招进去也只能得到一个黑森森的窟窿,像是个不见底的洞窟。这一次,鲶鱼是想要从上方攻击,将蝌蚪压回水中。
可它不知道的是,蝌蚪的背上虽然没有愿意为了它舍生忘死的邪教徒,却有着两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比那些人更棘手的存在。灰袍的眼睛里散发出魔力之光,没有了魁首的阻碍,他的法术得以顺利呈现,伴随着轻轻挥舞的手势,浪花在空中不自然的凝结。
那种凝结只存在了一瞬,可这一瞬却足以让大鱼在空中动弹不得,变成靶子。另一边,九环帮的头领踩着柔软的落脚点欺身而上,由于在蝌蚪背上不好借力,他选择利用手臂的惯性从侧面挥出刀刃。这一击没有直接伤到鲶鱼的脑袋,那是因为在它的口部周围,如章鱼般密布着十根肉质触须,正是它们挡住了魁首的劈砍。
可用出两膀全部力气的斩击配合上传世的凶器,岂是说挡下就挡下的呢?因为角度的关系,虽然这一刀没能斩断触须中的任何一根,可是沉重的打击却让作为立足点的蝌蚪与受力点的鲶鱼都出现了偏移。
而这相对的转向就导致了,原本应该将蝌蚪拽入水中的大鱼在摆脱了诡异波浪的束缚后无奈的落入了一旁的急流,而蝌蚪则因为角度的偏转躲过了此劫。这场面看起来举重若轻,仿佛两人都在弹指间化解了此次危机,可其中的代价,唯有他们自己知道。
起司的左手,几乎已经没有了知觉。收束浪花的代价,就是他要自己分摊那头大鱼的重量,在法术发动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整个手掌好像都被放到了巨龙的脚下猛踩,虎口处传来的如灼烧般的剧痛告诉着他身体在这平平无奇的刹那间遭受了多大的伤害。
至于魁首,他在挥出那一击后再次将九环刀刺入了蝌蚪体内,不是为了泄愤或者其它目的,纯粹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倒下。力量的使用必须要依靠正确的姿势,光凭双臂的狠劲,每一次挥舞都是自残。
两者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不必通过言语,他们也知道对方的情况没比自己好多少。这就很要命了,因为仅仅一次交锋,他们就损失了如此多的体力和精力,对于水下的那只鲶鱼来说,它甚至不一定感觉到了疼。那些分泌在触须上的粘液,很大程度缓解了斩击的伤害,那怪物回到水中,甚至没有流一滴血。
灰袍倒吸了一口冷气,处理这样的东西,他有的是方法,但那些方法需要时间和器材,越少的准备,就意味着越大的施法成本和更低的转化效率。草原上与阿莱埃一战,沙洲上讨伐了蠕虫子嗣,他的魔力储量虽然在凡人中仍属恐怖的量级,可已经不足以再那么肆意挥霍。这个时候除非再有像是第一场雨的雨水那般灵药,否则起司很难做到靠纯粹的魔力来改变现状。
另一边,饥肠辘辘的鲶鱼可不会给食物准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