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衣物的手,松开了。班扬耸耸鼻子,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他长出一口气,“旅人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路过这里。不知是因为河道堵塞,还因为现在的结发并不是平时的结发。我们的小镇,本不该是这样。你说得对,结发现在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别说活力,呼吸都不顺畅。”
伐木工看向瘦弱女子消失的树林,“如果你再看见那个女人,告诉她要跑的远远的。这个镇子在遭受苦难,没人知道原因。愤怒沉闷的居民可以做出他们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残暴之举。就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熊,一巴掌就能打断一棵树。她还在镇子周围太危险了,人们会捉到她,他们会杀了她。”
“如果她真是一个女巫,他们杀了她也许并不是个坏决定。”这两人的立场仿佛颠倒了过来,“我旅行过很多地方,我见到过女巫能造成的破坏,恣意妄为的家伙确实应该被绑在木头上烧死。当然前提是,她确实是女巫。而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观点,那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你知道伐木最危险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班扬突然说起了一件好似无关的事情,“不是进山,不是搬运,不是怎么找地方下斧。而是树要倒得那一刻。因为很大程度上,砍倒了那棵树的人也无法决定它倒下的方向,所以我们才会在它将倒未倒的时候大喊,让周围的人小心。”
“你是说,现在是该喊的时候了吗?”起司眯起眼睛,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班扬说的话和一个寻常的伐木工相比是不是太多了。
“快了。”班扬沉默半晌,慢慢开口,“起先是老人,然后是上了些年纪的人,现在已经是中年人。人们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精神越来越差。等到了孩子也被波及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忍不住的。你和你的同伴也是,既然水道一时半会无法开通,还是早点上路的好。现在的结发镇不是个歇脚的好地方。”
“原因呢?你们有没有试图寻找过原因?镇上的老人开始异常乏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出现症状的人分布的位置如何?你们有没有调查过这些?”出乎伐木工意料的,起司几乎是脱口而出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他的表情告诉班扬,这个旅人恐怕对这种事是有经验的。
“呵,问的问题还真多。怎么,你想管这件事吗?”
“如果我说是呢?”
班扬犹豫了一下,“你没法从这件事里得到多少好处。我们镇最富有的时候是将木材送往奔流之都后。现在镇上凑不出多少钱。”
起司扬起眉毛,“或许能早日去往奔流之都对我来说就是好处。比起艰苦的在土匪遍布的山路上绕上好几周,不如在这里让你们早日打通河道。”
“是吗?那就跟我来吧,我知道哪家的老人是最先出现症状的,我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