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只精灵是被欺骗的,半龙恶毒地指了指凯瑞本:“让我们来好好说话。”他假惺惺地说:“你说的有点对,那就是我确实受伤了。一些小伤,但的确给我制造了些麻烦——把那只精灵交给我怎样?他的血肉与灵魂足以弥补我缺失的那些了。我可以听听你的条件,你想要交换什么?孩子,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些愚昧的猴子而来的。”在没有等到法师的回答,以及回应的时候,他并未发怒:“或者你已经……”他故作姿态地提醒道:“失去捕捉他的能力了?”
紧接着,他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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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兰特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半精灵,她已经丧失了精灵所有的美德,更正确地说,她的身上,就连人类的美德都难以找寻到了,她已经沦落成了一个愿意与人类中的魔鬼做交易的懦夫,一个用妥协与幻想来伪饰将来的盲人。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佩兰特严厉地问。
如果放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安芮对自己说,她会因为这句话中含有的责备与失望而退让心虚,或许现在也是,但她已经无路可退,就像那些盗贼在无聊时玩弄的把戏——他们让那些惹怒了他们的女人脱掉鞋子面对面地站立,彼此殴打,脚后跟抵着刀子,一旦后退她们的脚踝与脚跟就会被割得鲜血淋漓,而她们的孩子站在她们的肩膀上,脖子上套着绞索,若是她们倒下她们的孩子就会被活活绞死——而她现在也已经踩在了刀子上,被套上绞索的除了她的孩子还有整个白塔的子民。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盗贼是没有信义可言的,”佩兰特说,强行抑制着一阵阵翻涌上来的愤怒:“即便让他们指着他们的神祗起誓,他们也会在利益攸关时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的诺言——因为他们的神祗本就是一个狡猾的骗子。”
“我没有相信他们,”安芮说:“我只是需要时间。”
“十年,”佩兰特说:“你同样给了他们时间,你知道一个繁荣的白塔将会给他们提供多少丰足的养分吗?他们将会茁壮成长,他们的根系与触须将会延伸到每个角落。”
“我会斩断它们,烧死它们。”
“现在你连表面上的平等都做不到。”佩兰特轻轻地说:“我不认为这种情形在十年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白塔与鹧鸪山丘已经有了一个男性继承人。十年后他就能继承我的位置,到那时我会去死,”安芮说:“我所签署的每一份合约都会变成一张废纸,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也都会成为泡影。他将会有他的军队,忠诚于他的骑士数以千计,还有安东尼奥法师与罗萨达的白袍们,他们会将盗贼与他们的公会连根拔起,不留一丝后患。”她信心满满地说。
“我不认为盗贼会那么愚蠢。”佩兰特说
“他们目光短浅。”安芮坚持道:“他们看重金币胜于一切。”
佩兰特叹息着转过身去:“你又怎么能确定那些人类会对一个婴儿献出忠诚?”
“他是个男孩,”安芮说:“他们不承认我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如果我是一个男性,那么无论是德蒙还是……亚戴尔都不会有什么机会。”她恶意地吐出那个名字,看到佩兰特往杯子里倾倒淡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亚戴尔是个好孩子。”佩兰特说。
“是啊,”安芮讽刺地说:“你们选中了他么——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亚戴尔,那么你会不假思索地同意他的所有要求吗?”
“即便是你的父亲站在这里我也不会同意,”佩兰特说:“灰岭与银冠密林的资产永远不会被用来饲养一个邪恶的组织,我,灰岭的每一个成员以及我们的王都不会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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