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大人,”“宽海豚”说,她的声音并不甜美。就像每个红喉港人,她的喉咙早被海风、沙子、粗劣的饮食毁了,但她对此善加利用,在放缓语速与降低声调之后这种嘶哑的声音反而颇具挑逗性:“您所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异界的灵魂点了点头,但他随即想到“宽海豚”根本无法在这种姿势下看到他的回应,“起来吧。”他说:“让我看看。”
这时候“宽海豚”才能从地上站起来,她用鞭子抽着奴隶,奴隶从匍匐的状态改变至跪坐,但他的头还是如不堪重负般地垂着,角度大的让异界的灵魂担心他会就这么折断自己的脖子。
“宽海豚”打开箩筐的盖子,不易察觉地皱眉。看来是必须换个奴隶的,她为了避免货物互相擦撞损坏,或是造成污染而特意将货物一件件地垒装整齐,中间间隔着棕榈叶子,但因为路途中的那次绊跌,那只尤为重要的青腹寄居蟹不再是原先端端正正坐在所有货物上面的样子,而是侧向一旁,被几个沉重的坛子压着,如果不是她提前用椰叶里抽出的纤维搓成的绳子把它绑的牢牢的,它准会丢失几条腿。
她伸出双手,自以为巧妙而隐蔽地从筐子里抱出了那只有着婴儿浴盆那么大的寄居蟹,“这就是我说过的那种蟹,”她说,带着几分谄媚:“这是近几天里红喉港里最大的,我保证。”她转向那个黑发的施法者,“活生生的,看它湿漉漉的眼睛,从它身上最起码能挖出三十磅的肉!”
看到“宽海豚”似乎又要跪下,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好孩子就不禁头皮发麻,离开考伯特的小雀号后,他受到的跪拜礼都快把五十年的寿命全都折完了,他向前一步,拉近了自己与“宽海豚”的距离,从她的手里接过那只肥硕的甲壳生物。
“啊,”“宽海豚”关切地提醒道:“请小心,大人,它很重。”
“还行。”法师说,“宽海豚”借着这个机会又略微靠近了一点,近到异界的灵魂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油味儿,海边的女性经常用香油涂抹全身,即是为了祛除异味,也是为了避免灼热的阳光与带着盐分的海风损伤皮肤,“宽海豚”用的香油并不昂贵,但里面混有鲸蜡与少量的麝香。众所周知,鲸蜡和麝香有着轻微的兴奋与催情作用,“宽海豚”在阳光下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她体内的热量已经完全将香油里的成分催发了出来。混杂着她本身的情欲气息,浓郁的犹如实质。
“能让她离的远点儿吗?大人,”梅蜜说,“她的臭味快让我没法儿呼吸了。”
“宽海豚”陡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梅蜜。弗罗的牧师就站在她身后,不足十步的地方,异常适时地抛来一个挑衅的甜笑——自打尖颚港后她就不再有过引诱这个黑发法师的冲动,但这不是说她就能看着别人把他偷走,而且她相信这个做法能够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尤其是精灵游侠凯瑞本,他仍然把克瑞玛尔当成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孩子,谨防一切黑暗与污秽的东西接近他的半个族人,想要通过这个“婆婆”的检验可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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