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葛兰说。他需要增强起他的力量,熟练他的技巧,积累起可观的财富,这样他才能重新回到尖颚港,回到亚速尔,一个称职的盗贼总是有着比其他人更好的记忆力,而记忆里的仇敌将会在延绵不断的噩梦里折磨他,唯一能解决的方式就是用他的匕首刺入他们的后心或是喉咙,他会在每个夜晚一再地回味那个美妙的时刻。
“你呢,”盗贼反问道:“你决定留在龙火列岛吗?”
“我知道我是一根尖刺,但我可不想把自己拔掉,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离开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你确定不会跟上去?”
“不了。”梅蜜干脆地说:“那只会让我变得又傻,又可怜,葛兰,我不愿意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对,就像你说过的,”她轻轻抓了抓盗贼的脊背,“不过你可真是个混球——之前瞧的挺乐的是不是?在我还在犯蠢的时候。”
“你知道那时候我可没什么消遣可言。”
盗贼说,然后发出一声很小的尖叫,因为梅蜜咬了他,在原先留下齿痕的另一边,现在两边可算是对称了。
“这可不太好。”葛兰说:“据说在别人身上留下齿痕的人会对那个人死心塌地的。”
梅蜜对他做了个粗鲁的手势。
“我觉得我会习惯这儿的。”弗罗的牧师说,热泉让她面颊与嘴唇一片嫣红,眼睛闪亮,“或许,除了那些奴隶——龙火列岛的法律太奇怪了,在其他地方也有奴隶,但不管是哪儿都不会像是这儿……”
“我奇怪的是这些奴隶就像器具那样乖顺,”盗贼说:“要知道,就算是羊儿在被杀前也会咩咩叫,牛只也会流泪,而他们简直就和一只木头杯子一般无二,你抽打他们,刺杀他们,撕碎他们,而他们甚至不会躲避与逃跑。”
梅蜜想了想,按照宦官对她说的那样拍了拍手,一个奴隶走了进来。
葛兰挑起一边的眉毛。
“学狗叫。”梅蜜说。
于是那个奴隶就认真地学起了狗叫,说实话他学的不是很像。
“单脚跳。”
他马上提起了一只脚。
“往前跳。”梅蜜说。
他往前跳,一直跳到房间尽头,面对着墙壁,坚硬的雪花石墙壁,他的头碰碰地撞在墙壁上,葛兰盯着他的眼睛,但盗贼什么都没能找到——一丝属于常人应有的畏缩与犹豫都没有。
“这也许是龙火列岛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方,”他停顿了一下,勉强地补充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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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冠领主的第九子在次日就召集了他的侏儒们。
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还是第一次看到侏儒——作为一个人种的侏儒,他们看上去有点像是某本魔幻巨作中的小人,几乎都只有人类的腰部那么高,但面孔与四肢,还有身躯的比例都很协调,男性不留胡须,和女性一样皮肤洁白光滑,没有皱纹,牙齿整齐,头发被梳成辫子,男性垂在身后而女性盘在后脑,不管是什么性别都涂抹着厚厚的铅粉,勾着黑色的眼线,嘴唇上点着小小的红色胭脂,从外貌上难以辨识年长者与年幼者;或许是出于倾向或是嗜好,每个侏儒都穿着奢华——手指上戴着镶嵌着鸽卵大宝石的金戒指,手腕上套着成打的手镯,穿着丝绸的长袍,袍子上有着层层叠叠的绣花,靴子尖上点缀着海珠,他们走过来行礼的时候一股又一股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伯德温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换回了好几个白眼。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检查了伯德温的手臂,非常仔细,就像是在检查他们最为心爱却不小心损毁的某样珍贵的魔法用具。
伯德温有点毛骨悚然。
最后一个项链要比其他侏儒多出三圈的侏儒走上前来,向东冠领主的第九子深深地鞠了一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