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什试探地踩了一脚地面,原先那儿还是一个水洼,但现在,被抽走了大部分水分的情况下,它凝固了起来,但兽人的重量还是让它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坑。
“这可不行。”他说:“我们还是会陷下去。”
“只要十天,这里就会彻底地冰冻起来了。”瑞卡说。
格什看了看远处:“这似乎不太可能啊。”他说,他当然知道近几天就是呼啸平原最可怕的时节降临于此的时候,但雪盖沼泽为什么会存在呢,就是因为来自于呼啸平原君的巨大寒流被龙脊山脉阻断了,积雪与寒冷只能在平原与兽人所在的山脊上堆积,等到天气转暖,融化后的雪水从山脊上蜿蜒而下,一部分成为了星光河的源头,一部分流向了雪盖沼泽——现在没有融水,格什带着些许敬畏地看着格瑞纳达的红龙们抽取了几乎可以创造出另一片海洋的水,它们被投掷在大地的裂隙之间,瞬间消失不见——这个裂隙也同样是红袍们的杰作。
不过兽人的王还是有着那么一点遗憾的,如果红龙们可以早点这么做……啊,那样好像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毕竟没有奥斯塔尔,兽人们还在苦恼于雷霆堡的三重城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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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龙脊的沙盘?”米特寇特一进到会客的小厅,就看到了那座微缩的建筑,就他来看,这座沙盘并不逊色于放在双生红龙房间中的那一座,只是银冠密林的位置还是十分地模糊,只能看到一大片黑色的植被,就像是他们借助各种法术与能够高飞的怪物所能看到的那样。
“不是很难,”黑发的龙裔说,米特寇特在他说些什么之前,就随意地挑选了一把靠近沙盘的椅子做了下来,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凹陷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们在这里,是吗?”如果这个沙盘是正确的,“只有这个地方。”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消失,一阵鲜明的震动就传了过来——为他们端来血酒的侍者从手指到脚尖都没晃动一下,只是当灰尘簌簌而下的时候,一个小法术(并非出自于他)避免了两杯冬酒的浪费,他立刻向黑发的龙裔鞠了一躬表示谢意。
米特寇特意味不明地微笑了一下,说真的,他真的挺高兴他的这个弟弟还保持着他优柔寡断的性情。
巫妖喝了一口温热的酒液,冬酒当然是冷的,但侍者的血是热的,对于这种残虐的行为他毫无感觉,相比起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他毕竟是个格瑞纳达人,没有一个格瑞纳达人会对饮用其他人的血液而感到不适或是内疚——而且只有血,没有死亡,他已经足够温柔的了。
“浅薄的都要让我以为喝了一口鸽子的血。”米特寇特说。
如果不是侍者是在他们面前切开了自己的血管,巫妖在心里补充道:“只是喝的而已,”他说:“何况在战时。”
“正因为在战时……”米特寇特说:“我们身边的这些人……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死亡。”这些侍从忠诚的人可不是他们。
“后来者难道会有什么区别吗?”巫妖说:“不必多此一举了。”
“作为一个格瑞纳达人,”米特寇特说:“你真是太过仁慈了。”
“或许我只是有些懒惰而已。”
“那么你有没有想到一些事情呢?”
“什么?”
“你曾经的朋友,”米特寇特说:“一个精灵。”
巫妖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是说,”米特寇特放低声音,“精灵的覆灭几乎已经是注定的了,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一个精灵还是有可能逃脱厄运的,只要一些人不去注意他……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