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魔在这些人经过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用深渊语诅咒了两句,施法者总是这样,没错。
新人们被巴洛魔的火焰长鞭驱赶向燃烧着的绿色火焰,这些火焰就如同墙壁那样矗立在宝石蓝色的天空与白色的盐河之间,而他们跃下去之后既没有感到身体被灼伤,也没有因为盐水窒息,他们被火焰传送到一个无边无垠的平原上,平原的天空是黑色的,但四周的山峦与地面都泛着如同月光般的光,平原的中央是一个凹陷的盆地,盆地中积聚着水,形成一个光滑的表面,反射着上方的黑暗,如果能够从最高处俯瞰,也许会有人觉得它就像是一只眼睛。但即便是克瑞玛尔,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毕竟从火焰中坠落的速度太快了——而让一些新人不敢置信的是,他们并没有落在泽拉塔,或是任何一个属于格拉兹特的层面——他们被直接传送到了血战的战场。
恶魔的军团与魔鬼的三三制不同,显得有些凌乱无章,但新人们都被准确地投放到了应在的军团,他们的位置也有所不同,有些甚至悲惨地混迹在了祈并者与怯魔的混乱前线里,毫无疑问,最前方的战线从来就是被用作炮灰的,而一部分被投放在夸塞魔之中,而黑发的龙裔,就如巫妖曾经猜测过的那样,落在了一群磨牙吮齿的狩魔蛛之间。
狩魔蛛们虽然拒绝了暴风之塔的看守者的召唤,但在数之不尽的同伴之中,它们显然有了新的想法,但投入八只眼睛的,是黑发的龙裔从容不迫做出的施法手势,訇然巨响中,冰雪的长矛从上而下,凭借着高度附加的冲击力将不下三只狩魔蛛钉在原地——恶魔当然不会那样轻易死去,但在空中,异界的灵魂又打开了一个很小的瓶子,瓶子敲在狩魔蛛坚硬的甲壳上,流出半透明的暗色火焰——曾经在银冠密林的灰岭展现过不祥身姿的负能量之火在血战的平原上燃烧了起来。狩魔蛛们立即喷出了自己的蛛丝,蛛丝是没有生命力的,可以阻隔负能量之火的蔓延,它们同时还喷射毒液,但既然是同类,无论是蛛丝还是毒液都不会对被负能量之火灼烧着的狩魔蛛产生任何影响,它们疯狂地到处攀爬撕咬,而距离它们不远的狂战魔军团骚动起来。
费瑞克希尔身边的黑袍牧师焦躁地蹙眉,他看向格拉兹特之女,希望她能够严厉地惩罚这个狂妄的半龙,“去迎接他,”费瑞克希尔一眼就看出了黑袍牧师隐藏着的嫉妒与不安:“把他带到我身边来。”
“他杀死了塔纳里,”黑袍牧师嘶嘶地说道:“在杀死哪怕一个巴特祖杂种之前。”
“我可以承受得起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损失。”费瑞克希尔说:“但我不想有一个不愿听从我命令的下属。”
黑袍牧师不那么甘愿地遵守了这个命令,让他更为气恼的是,在他到达黑发的龙裔所在的位置时,骚乱已经在同一个人手中平息了,“殿下要见你。”他干巴巴地说道,一边落在白色的砂砾上。
这是个格拉兹特的牧师,虽然这位乌黯主君的心力大部分都在无底深渊,但他在主物质位面同样有着神殿与牧师,虽然规模并不怎么可观,但七十七群岛的导师塔里还是有着与之相关的详尽描述——黑色的长袍,佩戴银色的珠宝,腰际挂着蛇形长剑——这些特征来人完全符合,他穿着一身丝绒的魔法长袍,长袍上闪烁着符文与宝石的光芒,犹如缀满星辰的夜空,他缠绕在颈部与腰部的细链条都是秘银的,而在长袖的遮蔽下,一柄以剧毒的蝰蛇作为造型的蛇头剑柄若隐若现。
异界的灵魂看向远处的高台,费瑞克希尔正在注视着他,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因为这个距离,对于龙裔和精灵都太过遥远,但这种不加掩饰的注视简直就像是钉子契入骨头那样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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