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在血战的战场上这样做了——魔鬼是,恶魔也是,我曾经以为它只是想要借此奠定自己的权威,毕竟我们谁也不想被恶魔,或是魔鬼吞噬,又或是转化成另一种没有我们的记忆,也没有我们的思想的怪物,那样对于我们来说,是绝对的失败,以及死亡。但后来,导师,我发现我似乎错误地理解了它的行为,它修改了自己的认知,在进入无底深渊之前,也许会让巴特祖与塔那里发笑,但它的确没有把它们视作与自身相同的,有智慧的生物,它就像是……一个有着人类嗜好的恶魔或是魔鬼,它甚至要比后者更为残忍,因为人类对于食物就是这样,他们并不单单为了饱腹,为了变强,他们打造出品种繁多的器具,置配出数以百计的调料,钻研出如同酷刑一般的烹饪方式,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舌头,更正确地说,暂时的满足。
我想,恶魔们或许比我更早地发现了这一点,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但是的,偶尔,深渊中的居民也会被在那些虚弱的族群身上找寻到的残暴与疯狂震慑。
那么,您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拜您所赐,我们还要在无底深渊,也就是血战的战场上搏杀二十年,导师,当它所建立起来的,虚假的认知因为无法承荷而碎裂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挽回这个注定毁灭的结局。
————————————————————————————————————————————————————————您的弟子,克瑞玛尔于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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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折叠起信纸,在魔鬼的城市中,没有脆弱的羊皮纸以及犊皮纸,只有人类的皮肤,巨人的皮肤,兽人的皮肤以及恶魔与魔鬼的皮肤制作而成的皮纸。当然,在迪斯帕特大公的钢铁之城里,魔鬼们更高兴看到有人愿意使用恶魔的皮肤做成的纸张,但一张恶魔的皮肤很难保证不会泄露写在上面的内容,所以曾经的不死者使用的只是兽人皮纸,写上去的感觉十分地……凹凸不平,制作的手艺着实有点欠佳,反面的脂肪没有弄干净,边角上还带着又硬又尖的毛发。
虽然身在无底深渊,但巫妖与外界,特别是主物质位面的联系并不是完全中断的,像是那支悬钩子花,就是阿芙拉委托一个泰扶林送到这里的,虽然付出的代价可以买下一整片盛开着悬钩子的原野,但巫妖不会因此而感到不高兴的——他在见到这支花瓣雪白,花蕊金黄的花朵的时候,也感到了一丝轻微的安慰——如果不是花梗上淬了剧毒,他也许会慷慨地赏赐那个使者,可惜不,他的法术让这个过于贪婪的泰扶林在几个心跳的时间里就被抽干了所有的液体,体液,唾液,胃液以及血液,最后她干瘪到几乎可以漂浮起来。
阿芙拉是个任性的孩子,在将这支花用法术保存起来的时候巫妖想到,虽然她是不会在花梗上淬毒的,但她应该可以想到,所有送到他手中的东西都不会是没有被动过手脚的,欣赏黑发龙裔的魔鬼很多,憎恶他的也不少,只是她应该十分坚持地认为,没有什么可以击倒她的监护人。
如果不是与阿芙拉,而是与他的导师埃戴尔那通信的话,巫妖有着一个非常便捷的方式,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进入无底深渊之前,埃戴尔那会给他一个死灵骑士的原因——巫妖们的死灵骑士几乎都被放在他们开辟的半位面里,而埃戴尔那的半位面,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巫妖拒绝相信这是出于喜爱)与巫妖的半位面连接在一起,所以说,只要他的死灵骑士达诺斯回到半位面,就可以直接将信件交给埃戴尔那的死灵骑士。但巫妖只是思考了一会,就伸出手指,点燃了火焰,他念诵咒语,召唤出火元素生物——那位姿态曼妙的少女,将卷起来放进秘银圆筒里的信件交给她。
“把这个给我的导师好吗?”他温柔地询问道。
火元素少女摇了摇头,但这不能说是一个拒绝——她微微地侧着头,躲在火焰后面,白亮的眼睛中跳跃着金色与朱红色的星点。
“一个吻怎么样?”巫妖问。
少女讨价还价地伸出两个手指,曾经的不死者低下头,只有手臂那么长的火元素生物伸出手臂,轻柔地抱住了他的头,她已经将温度降到了最低,但最低的可见火焰温度仍然让巫妖感觉到逼人的灼热,如果他只是一个凡人,即便火焰的温度已经降低,但仍然会被烧伤头发与皮肤的吧——火元素少女吐出了更为滚烫的呼吸,樱桃红色的嘴唇碰触到巫妖的嘴唇,非常短促的一碰,然后是另一侧,也是又轻又急的一吻。
巫妖在第一吻的时候就垂下了眼睛,在第二吻结束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火元素少女已经离开了,而桌面上的秘银圆筒也已经随之不见。曾经的不死者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能够以人类形态出现的火元素生物通常都是最为强大的,而且她们总是在火焰中来去,一转眼间或许就在千里之外,即便遭到阻截,她们也可以瞬间将秘银圆筒以及里面的信件一起焚化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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