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人?”黛安长公主在狄伦身后说道。
“为了保证您的安全,”狄伦无可奈何地说:“您可以相信他,虽然他忠诚的是我,但您是我的母亲。”
“哈!”黛安长公主满是讥讽地一笑,但她已经无法阻止狄伦走出她的宫室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瘦削的身影急匆匆地出现在走廊的末端,狄伦举起一只手,阻止了身边的法师释放法术,他认得这个人,她是一个王室侍女,也是黛安长公主的眼线,但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现在已经是深夜里,并且没有庆典,在愈发寒冷的夜晚,诺曼王都的人们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卧室里,而不是到处乱跑。
她一走到黛安长公主的身前(当时的气氛让她有些不安)就跪了下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黛安长公主问:“是约翰……吗?”
侍女摇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法师向狄伦颔首,将那个不幸的同伴漂浮了起来就像是拉着一个风筝那样地把他拉走,侍女不安地看了一眼狄伦,“你在犹豫什么?”黛安长公主焦急地说:“他是我的儿子!”
“是富凯大人,”侍女压低声音说:“富凯大人,”她颤抖着声音说:“他中了毒,快要死了。”
黛安长公主面孔上所残留的颜色倏地一下褪的干干净净,她完全是靠着常年以来积累下来的经验让自己不至于立即昏厥或是瘫软,“我们……”她勉强地说:“我们……”她看向狄伦,眼睛中满是哀求,狄伦向后退了一步:“牧师呢?”
侍女摇着头,“牧师无法祛除那种毒素,”她哭泣着说:“他说这种毒素带着诅咒。”
“狄伦!”
“不!”
“求你,”黛安长公主说:“如果他……别让他一个人孤单地走。”
“那么就在他的丧葬仪式上多奉献一些祭品。”狄伦说,他强迫自己不去动摇,摩顿.唐克雷从来就是他记忆中一尊光辉的雕像,冰冷坚硬不可接近,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的,是富凯,在狄伦还幼小到无法理解他们三人之间的复杂关系的时候,他对富凯确实充满了一个孩子的眷恋,但自从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继续面对富凯,但即便如此,富凯对他的支持仍然是不遗余力的,尤其是他的商会,如果没有富凯,这颗小小的幼苗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长成参天巨树。
他崇敬与渴望摩顿.唐克雷,但在灵魂深处,一样有富凯的一席之地。
“狄伦……”黛安长公主叫道,狄伦无法控制地看向她,他随即就后悔了,因为他无法拒绝这样的母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允许泪水毁掉脸上的妆容,一缕头发松散下来,垂挂在她松弛的眼袋前,露出发束深处的银色,她老了,在狄伦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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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王躲了起来。
那杯酒出自于一个嫉妒的丈夫,就像是曾经的摩顿.唐克雷,他为了妻子对富凯的迷恋而狂怒,在国王的纵容下,他找到七十七群岛的掮客,从可怕的不死者那里得来了致命又无味无色的毒药——这样如果黛安长公主,或是狄伦要追寻凶手的话,他就可以将这个人交给他们,而无需直面他们的怒火。但他很清楚,真正要杀死富凯的是他,在他的儿子,他的继承人死去之后,对他不满的贵族们提出了将黛安长公主作为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当然,他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不是这个,很有可能,高地诺曼的王冠只会在黛安的发髻上停留那么一瞬,而后就会直接转到一个男性继承人,也就是狄伦.唐克雷的头上——到那个时候,狄伦不但会继承他的王位,还会继承他的姓氏,他的荣耀,他的宝库,而不是他的儿子,他的血脉传承会曳然而止,所有的辛劳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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