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可以解释一下吗?异界的灵魂问。
——你想要什么解释?
——我记得我并没有要求阿芙拉……
——我也没有,巫妖平静地说。
——但是……
——要知道,我亲爱的同居人,曾经的不死者说,我知道,事实上,克瑞法的所有权并不在阿芙拉手中,从我们离开的那一刻起,它就转到了亚戴尔手里,他才是你决定的代理人,而不是阿芙拉,但阿芙拉拿到了它——我知道你希望的是阿芙拉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温顺地被保护,被隐藏,但很显然,没有,她不是一个孩子,从她接受魔法刺青的第一次就不是了——一个孩子是无法承受得住那种痛苦与折磨的,还有格瑞第的牧师们所赐予的羞辱与威胁,如果阿芙拉真是一个孩子,她活不到等到我们来拯救她。
你为什么不高兴?让我们来看看——你是在期望着什么呢?是的,从如此漫长,永无休止,不分昼夜的战争中摆脱出来之后,你想要看到的是一个温和而又宁静的世界,对吗,就像是你曾经拥有的那个,你希望阿芙拉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童那样,在亚戴尔的庇护下安乐无忧地长大,和一个善良的人类缔结婚约,生儿育女,就像是一个平庸的凡人——你可以找到一万个,十万个,或是一百万个的那种,可惜的是,她让你失望了,从行事到情感,都是如此。
但你有没有想到过呢,阿芙拉不但是葛兰的孩子,梅蜜的女儿,还是我们的半个弟子,是我们的造物,她注定了要卓尔不凡,超越大多数人之上——你应该接受她,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在很多年前,我们所做的事情就已经为她奠定了这份基础。
……
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异界的灵魂想道,他转向阿芙拉,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一生的漫长时光在他们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最少的,从外表而言都是如此——就连房间的布置,阿芙拉与克瑞玛尔的衣着都如同他们分离之前一样,阿芙拉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外面套着紧身的皮甲,皮甲在胸前的位置打开,露出里面满是褶皱鼓胀的丝绸,这让阿芙拉有点惨不忍睹的平坦胸口有了少许起伏,但看上去让她更像是一个孩子了——比十七岁的少女还要小的那种。
阿芙拉最初的惊恐与愤怒都已经消失了,她猜到了她的导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带着任何一个孩童都会有的胆大妄为,她向黑发的龙裔嘟了嘟嘴唇,这个动作在成年女性身上不免显得矫揉做作,但在阿芙拉身上,会让最为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免柔软起来——异界的灵魂虽然在血战中已经被淬炼了几十年,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阿芙拉就发现自己能够动了,她低下头,咳嗽了一声,小小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她又对着地面做了一个鬼脸。
“我能看到,阿芙拉。”黑发龙裔说,走到房间另一端的椅子上坐下。一边解开自己的斗篷,斗篷下是那件白色的及膝长袍,在黑暗中它发着微光,阿芙拉做了一个手势,墙壁上的氟石挡板向着一侧让开,露出里面发光的氟石,这下子整个房间都变得光亮起来。
异界的灵魂看着阿芙拉,看得出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如果是另一个,阿芙拉也许还会升起些许惶恐忌惮,但面前的这个,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畏惧他——她知道他爱她,虽然这种爱是长者对于孩子的,是导师对于弟子的,又或是父亲对于女儿的,反正和最为美好的那份情感无关,但她还是会无法控制地靠近他,汲取其中的温暖——就像是飞蛾扑向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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