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尼托的消亡从他们的国王纵容盗贼与灰袍在他的国家中肆意横行就已经开始了。”精灵说:“饲喂恶狼者终将被恶狼吞噬,这句话并不是只出现在书卷上。”
亚戴尔默然不语,精灵们带来的不只有一句话,他们还带来了许多证据——在格瑞纳达人成为维尼托的主人之后,所有的矛盾都立刻化为乌有,曾经的推诿与胁迫也转成了谄媚,每一条政令以维尼托国王在时也没有的通畅速度流转到最黑暗的角落,即便龙牙骑士,克瑞法的士兵们无礼地进入商人们的宅邸,要求他们打开库房,密室,收缴财物与文书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包括国王的王庭也是如此。或许有一两个勇敢的人试图斥退这些暴徒,但他们很快就成为了让其他人噤若寒蝉的标牌——格瑞纳达的龙牙骑士们会用短矛把任何一个敢于抵挡他们的人钉在墙壁或是门扉上。
大量的书信,信物以及契约都被翻找了出来,维尼托的国王可能没有想到过天地翻覆只需要一个昼夜,他的确很小心,也很卑劣,但他面对的是术士,法师,还有有时候对于证据这种东西并不在意的龙裔。当然,格瑞纳达人不会在意的东西凯瑞本与艾洛赫还是很在意的,如果国王确实是一个无辜者,但他们查阅了成箱的文书后,不得不承认阿芙拉所说的——一个国王是不可能真的对他的国家一无所知的,哪怕他是个庸才乃至于白痴。
“塔拉公国怎么样?”凯瑞本问。
“晨光护佑,”亚戴尔说:“也许除了高地诺曼,盗贼们最为憎恨的地方就是塔拉了。”他说,并且试图给出一个微笑,但他紧蹙的双眉却表明了事情并不是他所描述的那样。
塔拉的大公是罗萨达的信徒,如果他不是国王,也没有施法者的天赋,也许他会成为罗萨达的牧师。不过,虽然没有,他还是非常虔诚的,因为罗萨达憎恨阴谋之神希瑞克的关系,希瑞克的神殿是无法在塔拉矗立起来的,他的牧师也会遭到驱逐,而玛斯克,正如人们所知的,他现在已经沦落成为了希瑞克的仆人,这位盗贼之神的神殿,也就是盗贼公会当然也不会被允许公开设置在城市或是村庄里,虽然无法如高地诺曼那样彻底与固执,但比起其他国家,塔拉可真是要干净的多了。
但让亚戴尔感到无力的是,塔拉正在他看不到也无法触摸到的地方向着深渊堕落——塔拉原先有着三倍于平民,以及以上贵人的农奴,他们虽然需要整日劳作,没有一个铜子的报酬,但最少的,他们还有住所(哪怕只是一个泥棚),食物,干净的水与妻儿,但就在这几十年,塔拉突然开始疯狂地蓄养起奴隶,虽然每个爵爷都宣称他们都是农奴,但畜生和人的区别从来就是很明显的——这些奴隶的面容也不都是那么陌生,不断有人辨认出他们的朋友与亲人——虽然南方诸国有法律不能够掠夺他人的农奴,也不允许蓄养奴隶,但如今,这些律法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纸空文。
原先只是有些糜烂,而现在却在散发出令人不安的腐臭气息的诸国让罗萨达,以及其他善神的牧师们都不由得忧心忡忡,他们也曾经劝诫过自己的国王与大公,但收效甚微——哪怕统治者们愿意颁布命令,那些爵爷和骑士也不肯——拥有更多的奴隶,就能获得更多的产出,获得更多的产出,就能享受更为奢侈的生活与整备更强的军备,有了更强的军备,就能获得更多的奴隶……由此循环往复,谁也不愿意率先从这个怪圈中跳出,即便可以,那些仍然心怀仁慈的领主会很快地发现自己正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他的邻居可不会因为他的仁慈就感到羞愧继而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