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不久,我就听见了猫叫,循着声音一找,发现一个猫洞,瘦子钻进钻出一点问题也没有。”
“猫洞是有人特地挖出来的,墙体的下方早松垮了,我就沿着墙根一直拿你留下的那把菜刀刨土。”
“辛苦陈兄了,我就说好好的土墙再不结实,也不至于被风给推倒了。”
“可别小瞧,”陈醒得意地拍了拍手心里的土,“我来得晚了一点,没帮上你什么忙,但也顺路教训了那个王八蛋一顿,解恨!”
他绘声绘色地讲了自己赶来收尾的经过:先是扬了两大把沙土到秦锋的眼睛里,再补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打晕了敌人就速速撤了。
“这......恐怕不妥,”启澜惊得目瞪口呆,“他要是死了,麻烦就更大了。”
“死不了,”陈醒不以为然,“我出手的轻重心里有数,就是让他尝尝报仇的滋味。谁让他上回在医院把我一拳一脚地往死里打的。”
他俩紧靠着并肩走,轮流背一会小美。抄近路给步子蹒跚的少年们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佛晓时分,到了家门口。
院子里传来大公鸡的第一声打鸣。陈太太拿着扫帚清扫夜间的风刮落的枯叶和衰草,门口又有了令她心安的响动。
“孩子们回来了!”
门一开,她就忙不迭地伸开双臂,一把抱住站在前头的陈醒。
随即,陈太太又困惑地拍着儿子头上的黄泥,“这么多土啊?走夜路不小心掉坑里了?我马上去烧水,洗洗干净......”
“娘,我还背着个人呢,”陈醒见启澜在一旁悄悄地笑,难为情地从母亲的手心底下钻了出来。
陈太太这才发现依旧在昏睡的小美,赶紧与他们一起把她安顿到了章文轩歇过的房间里。
睡了一宿,做了一夜恶梦的林觅没等到天明就睁开了眼睛。
她清晰记得自己是和启澜一起回来的,此时房里却只余下自己独自一人,心慌起来。
三两下穿好衣衫,随意将头发拢了拢,来不及洗漱就开了门四处找人。
院子里依旧安静。一眼便看见了陈醒他们住的屋子窗户上映着烛光,两个影子在窗户纸上微微地动。
林觅好奇地朝着烛光走近,脚步尽量放轻。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清晨的平静。
尽管咳嗽的人在努力克制,却无可避免地将白色的窗户纸上溅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紧接着,陈醒一改平日的沉稳,惊慌失措起来:
“小澜,你不要吓我,方才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睡一会......就好了。”
“不行,我得赶紧送你去白家医馆,性命容不得耽搁。”
“不必....麻烦人家......”
启澜的声音很是虚弱,和昨晚判若两人,受的伤看来很严重,挺令人揪心的。
泪水哗哗地落下来。林觅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走到门边正要叩门,里头的人又说话了。
“今晚上你是拼了命去和那个王八蛋打,”陈醒无奈地拧开了一枚藏在床底的药瓶,满脸都是无奈,“白芷说了你不可用大力的,人家苦口婆心的交待你怎么统统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