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姑姑悬梁的时候,你在何处?”
总不能是这小宫女看着萍姑姑自尽的。
“奴,奴婢不在房中……”小宫女伏在地上,抖若筛糠,“萍姑姑要奴婢去取些香料来放入箱笼中薰衣裳,奴婢去取香料,谁知回来一进屋就发觉萍姑姑悬梁了——”
景明帝听得脸色发青,问那位嬷嬷:“之前你们就没听到声响?”
绣墩倒地总要发出声音。
嬷嬷摇头:“当时太后正在听曲儿,并没听到西屋传来的动静,直到小宫女惊叫声传来,太后这才走出来看——”
说到这里,嬷嬷狠狠瞪了小宫女一眼。
若不是这贱婢失态乱叫,太后怎么会被吓昏呢。如果说萍姑姑应该鞭尸,这小蹄子也该乱棍打死才是。
景明帝却顾不得计较小宫女的失仪,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萍姑姑身上。
如果萍姑姑是他杀,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如果萍姑姑是自尽,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选择在如此瞩目的地方投缳呢?
脚步声传来,是郁谨与姜似走了过来。
景明帝忙问:“如何?”
福清公主望向郁谨与姜似,亦是露出期待之色。
皇后把二人反应尽收眼底,悄悄扬了扬唇角。
有些惭愧地说,她对太后远没有皇上担心,也因此反而能看得更明白。
皇上或许自己都未察觉,遇到这种事时他对燕王颇看重。
儿子得到皇上看重,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郁谨摇头:“没有挣扎痕迹,身上也没有外伤。儿子问了一下宫人,当时除了留在太后屋中的,其他人都在外面站着,没见有人往西屋去,如此的话基本可以断定萍姑姑是自杀。”
景明帝沉默良久,怒道:“这个贱婢!”
这时一名宫婢匆匆跑来:“皇上,太后醒了。”
景明帝一听,急忙走了进去。
太后由一名宫婢扶着半坐起来,见景明帝过来,露出虚弱的笑:“皇上来了。”
“母后,您没事吧?”景明帝坐在太后身边,关切问道。
皇后跟着问:“母后好些了么?”
福清公主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皇祖母,您醒了太好了。”
郁谨悄悄碰了碰姜似的手,二人一同向太后问好。
太后扫过众人,视线在郁谨身上停留略久,虚弱问道:“你们今日进宫,是来给皇后请安的吧?”
郁谨点了头:“本来想给皇祖母请安,怕扰了您清净。”
除了必要的日子,外头的王爷王妃公主等进宫来不可能总往慈宁宫跑,太后也没精力应付这些,所以郁谨与姜似没来慈宁宫请安不算失礼。
“哀家巴不得热闹些——”太后话音一止,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哑声道,“萍姑姑真的死了?”
景明帝缓缓点头。
太后拍了拍床柱,叹道:“这个萍姑姑,分明是故意死给哀家看!”
景明帝愣了愣,忙问:“母后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