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给了护士一个眼神,护士会意,解开了丁嘉乐嘴上的遮口罩。
轻松了一点的瘟乐舔了舔嘴唇,有些神经质地笑。
医生拿出了一叠照片,上面有各种模糊的黑色图案。他指着其中一张问:“你看到了什么?”
瘟乐只是用渗人的目光盯着对方。
医生一抿嘴,凑到了瘟乐耳边轻声道:“你转入精神病院以后,薛老板才有机会来看你。你放心,没事的。”
瘟乐的眼神轻轻一动。
医生坐正,再次把一叠照片放到瘟乐面前,上面是黑色的圆圈:“你看到了什么?”
“……”
瘟乐沉默了一会儿,才嘶哑地说:“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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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找黎耀光探长。请问他在哪个病房。”
钱五提着一只水果花篮,笑眯眯地询问。
“请稍等,额……三楼左转,第一间就是。”
“谢谢。”
钱五道谢以后,转身上楼,没等转角,楼道里就传来争吵声。
“现在弟兄们伤成这样,黎sir几十岁的人未必撑过这一关,那个王八蛋讲自己是精神病就可以脱罪?我讲我是精神病我能不能抢银行啊?”
“收声,你还嫌不够乱?现在重要是黎sir平安,丁嘉乐有十几年精神病史,他的证词不算数,可乌头青没这么好运,现在只要找到乌头青,我们还有机会。”
病房的门开了,医生刚摘下口罩,就被一群人簇拥。
“黎探长今天的情况依然很不乐观,你们最好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家属在么?跟我来签字。”
“小萱,我跟你一起去。”
紧跟着就是劝慰声和隐隐的哭泣,还有脚步声音。
钱五又等了一会儿才走出来,直奔病房,可没等进门,就被一名看守的警员拦住了。
“老先生,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钱五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阿sir啊,这是不是黎探长的病房?我是如意大厦社区委员会的,和黎探长是老街坊,这次是代表街坊四邻专门来探望他的。”
“可是我们探长还昏迷不醒,这样好不好,您把水果给我,待会儿我替您送进去?”
“我大老远地来一趟,如果连面都没见到,回去也没办法和街坊四邻交代,不如这样,我就待一小会儿,把东西放下就走。”
警员有些为难,他打量着钱五的斑斑白发,勉强点头:“那您把水果放下赶快出来。大夫说探长需要休息,最好不要探望太长时间。”
“一定一定。”
钱五一边点头一边走进了病房,病床上的黎耀光脸色苍白,脸上佩戴着呼吸机,屏幕的心跳曲线波动非常微弱。
钱五把果篮放到床头,坐在黎耀光身边,轻轻攥住了对方的手,一道璀璨的金色的罗盘从他脚下涌现,与此同时,黎耀光身下也涌现出一张若有若无的罗盘来,上面支离破碎,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人死则命消,除非有万会人元,能把命格锁在尸体上,供己所用。你命中有元辰煞,甲子生难,甲午对冲。天生招惹是非,树欲静而风不止。在朝则被人排挤,出生入死也得不到提拔,在野则一生漂泊,孤苦无依。不过元辰煞从来不会短命,如果你不招惹薛文海,应该能得个善终……”
钱五脚下的罗盘越发璀璨,且和黎耀光的命煞罗盘逐渐合拢在一起。
“我把你命里的元辰煞改成天医贵人,再借我太极贵人的吉神扶持。或许能帮你度过难关……”
钱五的鼻尖渗出浑浊的汗珠来,脸上本就枯瘦的血肉又凹陷进去几分。
大概两分钟,钱五有些疲倦地走出病房,冲看守的警员笑了笑:“我过阵子再来看他。”
他前脚刚走,陪医生去签字的马尾女警员和黎耀光的女儿黎小萱就回来了。
马尾辫女警员看了一眼钱五的背影,质问看守的警员:“他刚才是不是从黎sir的病房出来。”
“对,他说是黎sir的邻居,代表如意大厦的社区委员会来探望黎sir。”
黎小萱一愣:“我家不住如意大厦,住上邨。”
马尾辫女警员听了连忙推门走近黎耀光的病房,见到黎耀光的心跳平稳才放下心。正在此时,黎耀光的手指居然动了,心跳的曲线也趋于剧烈,直至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