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需要负责的病人不多,此时,这层楼的走廊上几乎只有她们两个人,安夫人又端着小半杯水发呆。护士坐不住了,想去找些事做,从椅子上站起来没走两步,远远听见电梯“叮”地一声响,有人走了过来,职业训练留下的本能反应撮使护士迎了上去。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患者叫安妮。”
来人看上去接近中年,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问道。他微微喘着粗气,神奇急切,额头上汗涔涔的,深蓝色短T上也有几处被汗水渗透,身材有些发福,肚腩和双下巴都略显突出,身上佩戴的饰品只要匆匆一眼就能看出这人身家不菲。
护士不由得开始揣测起此人的身份。
“你也是安妮的家属吗?”
她特意抬高了声音,果然,安夫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过来,她放下杯子,神色复杂地看着男人,走近他。盛全德被这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躲闪。
护士心底疑惑,但还是遵循安夫人的要求,退到一边,看安夫人揪着男人的袖子,把他拽进了卫生间。
“你现在才来?”
盛全德几乎是被拖着拐进了卫生间,他对着洗手池的镜子理顺被弄乱的衣服,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垂着头,道:“盛世聿华那边我是实在抽不开身,本来就够我折腾的,安妮这边又出了事,您也不知道那些辞职的员工走的时候背地里骂她有多难听……刚刚我好不容易推掉了一个会,这才有机会过来看一看。”
说完,垂头丧气地拿手抹眼睛,举到面前嫌脏,于是开了水龙头,冲着手。安夫人斜睨一眼,打开手机,未接来电里,密密麻麻全是盛全德的号码。从凌晨守到现在,别说他了,除了云晓虎和安娜,他们夫妻两个谁的电话都不想接,媒体那边更是动用了亲戚朋友的关系,尽可能把曝光度降到最低。安妮住院的时间里,没有一个记者冲进这里来,盛全德又有什么通天的本领,找到了安妮的位置?
“安妮在ICU,现在不能见人。”
“她现在什么情况?人怎么样?”
“半夜送抢救室你说怎么样?进了ICU你说怎么样?盛全德,你要是真为安妮着想,就不应该这么晚来,路上人多车多,被拍到了对谁都不好。既然做了夫妻,就应该一条心,特别是在盛世聿华这个节骨眼上,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不好,”盛全德低着头,又问,“那她现在……?”
安夫人看着他,终于松口,道:“安妮还在昏迷,医生说,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植物人?”盛全德记得安娜在电话里也这么说过。
“是。”安夫人转过来,正面对着他,仔细观察盛全德从头到脚一丝一毫的动静。
盛全德自然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目光,他脸面上依然维持着一副好男人都该有的愧疚、绝望的表情,心里却懊恼不已,恨不得冲着眼前的镜面来上一拳才解气——现在甩掉安妮肯定不行了,采取“非常”手段的风险又太高,植物人是个烧钱的无底洞,公司的形势根本不等人。
该死的,幺蛾子老是出在娘们身上。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工具碰撞的声响,接着便是医生、护士匆匆跑过的脚步声,安夫人走出卫生间,朝外面望去,只见安妮的病房的门大开着,三两个护士围在外面,护住正被里面的人一点点推出来的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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