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说:话是这么说,还有价钱呢,你想,你和腊梅费了多大力呀,卖少了,对不起你们,要后悔一辈子。
端午到了,来这里已经三年,正好是星期天。何青山叫龙生备马,初四到城里去,把老赵和黄校长他们接来。从陈家沟过,到小学校去,知会陈老师和王老师。初四那天,龙生一早就走了,腊梅焦躁不安,干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她想着她姐,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永秋开始不在意,后来才想起来,她惦记着她姐。王老师是她唯一的亲人,也许她不来,要回城里去。腊梅就怕她姐回城里,把他一人撇在山上。
永秋给老何说了,老何才恍然大悟,他说:哦!忽略了这事儿,要不妳们去问问?妳和腊梅到陈家沟去一趟,走梯子岩,一会儿就到了,如果王老师回城去,就叫腊梅跟她一块走。永秋说:那我们下午去,怕回来晚了,你把饭做上。老何说:两炷香的功夫,一会儿就到了。
下午永秋陪腊梅到陈家沟去,王老师正在发愁,她见腊梅来了,喜出外望。她想回城里,约腊梅一起去。老何等永秋和腊梅走后,忙了一阵儿,这才想起:她们走晚了,如果腊梅要跟王老师进城,永秋只能一个人回来,天快黑了,路上就一个人,后悔没有带条狗去,他心里不放心,就叫龙生去接一下。喊了一阵儿,没人答应,才想起来,龙生进城了。他敲了两下脑袋,滴咕着说:哎!怎么糊涂了就放下手上的活路,拿着电筒,就朝梯子岩走去。
到了梯子岩的悬崖边,陈家沟都能看见,他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儿,朝梯子岩走来,等了一会儿,看那人的身段儿,和走路的姿势,老何断定就是永秋,他就在石头上坐下、抽烟等着。抽完了一支烟,见她还没到山下,又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她走到山脚下,他又拿出一支烟来抽,抽完了烟,还没有见她上来。估计也快上来了,他想吓她一下,把自己隐蔽起来,藏在一棵大树后边。
永秋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山顶,他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大黄狗跑到她面前、摇头摆尾地站着,老何从树后面转出来,狗见了主人,牠又蹦又跳地跑了过来,牠没有叫老何悄悄地走到永秋身后,一把把她抱住,永秋吓了一大跳,任她怎么挣扎,老何就是不松手,也不吭气儿。永秋急了,低下头去,就死死咬住了、抱着她的胳膊。老何连忙喊:是我!是我!他松开胳膊,永秋也松了口,永秋说:我咬的就是你老何赶忙用手去揉被咬的胳膊,他说:你也咬得太狠了他把袖子撸起来,哦!还好,没有出血胳膊上有两排深深的牙印,永秋对他背上就是一巴掌,她说:你还知道疼呀?都快当爹了,还这个样子。这给了老何一个惊喜,他万万没有想到。老何把手搭在永秋的肩膀上,啊!他喊道:我要感谢你,我家几代单传,要是爹妈知道了,不知有多高兴呢。永秋说:不能肯定是男崽老何说:我想应该是的。
回到家里,老何说:从现在起,你什么都不做了,不要动了胎气。永秋说:我没那么娇,不动反而不行,该干啥、还是干啥,不累着就行了。端午只有黄校长一家答应来,老赵不来。他问龙生,龙生说:赵大哥说:大嫂身体不好,我看好好的。听黄校长家师娘说,怕是有喜了。老何问:你没有问问、现在收了多少羊皮了?龙生说:走时你又没说老何笑笑,不好再说了,他心想:龙生也太老实了,本来想,请老赵上山来,听听城里的消息。现在形势这么紧张,都在往外调兵,这里不当道,没有部队通过。只听说外边弄得很紧张,也没有国共联合的消息,火都烧到屁股了,还谈不拢。黄校长带来了几张过期的报纸,老何如获至宝,一个人拿到小屋里,对着小窗子就看起来。消息不少,但国共为什么谈不拢,报纸上没有明确说,卡在哪里?只说要建立统一战线,红军要改编成国军。
黄校长走进屋来,他问、看完了吗?老何问:你们就没听到什么消息?老黄说:都在山沟里,能有什么消息?国共现在不是正在谈吗?老何说:都半年了,还没有结果。老黄说:不就是统一战线,红军要改编成国军吗?听说公历二月就开始谈,联合抗日是定了,只是细节上没有达成协议。老何说:看来跟做生意一样,要讨价还价呢,黄校长说:是买卖东西?老何说:就是互提条件,肯定是,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老黄说:我是不懂,你看哪个厉害?老何说:当然是国民党厉害,有几百万军队,共产党弱小,国民党肯定想要趁联合,用统一战线吃掉共产党,红军整编成国军,就是要听他的指挥。共产党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面子上,我听你的指挥,但具体的、还是自己做主。共产党要招兵买马,国民党肯定要限制,用编制来限制你。老黄问:那共产党斗不过国民党喽?老何说:是国民党斗不过共产党,只要战端一开,共产党就如鱼得水,很快就发展起来。国民党呀!欺负老百姓行,打共产党狠着呢,民国十六年,对共产党、那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人。我想,他们遇到人,就不行了,国民党军队、肯定打不过小,兵败如山倒,你看吧!可能要丢大半个中国。人把国民党军队打跑了,留下一片真空,小的军队、只能占领城市和交通线,那农村就是共产党的天下了,要不了几年,共军又发展起来了。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形势,老何觉得、身在山区,消息闭塞,情况不明,说也是白说,他就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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