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头又问老何:这里离王家店多远?老何正在烧火,他头都没抬,随便地回答道:也就是百把里吧!老何想:他们打听王家店,可能是想往那里跑吧!站在土匪头头后面的那个土匪,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到王家店到底有多远。他这副凶神恶相,不禁使坐在老何边上的儿子,何江抗打了一个冷战。
土匪头头到外面去了一会,又钻进灶房来,他问何青山:你说山上没有农会?何青山已经说过,没有,看来这群饿鬼,是一群惊弓之鸟,老何平静地说:山上没有几家人,陈家沟才有农会和民兵。他要吓唬他们,他说:这里地处偏僻,这山上面有个观音阁,香火甚旺,每天都有来烧香拜佛的,陳家沟离这里近,民兵每天要来巡山两次,从天亮到天黑,没准什么时候来。土匪头听了,很是惊讶,他问:你看见过民兵来巡山没有?他们多少人呀?老何说:他们每次巡山,都要来这里休息,喝水他们有一二十多个人,十多条枪。
土匪头头用手托着下巴,他在寻思,两边的力量、也不算悬殊,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现在到处是解放军、民兵,正在风头上,躲过这一阵子就好了他又问:你们这里有山洞没有啊!土匪头头的口气,已经软了,他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像是央求一样,低声地问。
老何说:洞浅了,藏不住,解放军看见了,跑都跑不了。一陣沉默,只听到蒸锅里的开水、发出的咕噜声,土匪头抄着手,托着下巴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问,还有藏身的地方吗?只要能过这一关,老子许你,赏你一百大洋。土匪头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哀求。
何青山没有做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藏庙里嘛,是一个尼姑庙,民兵一般是不进庙的,听说上方有规定,不准民兵进尼姑庙。土匪头像没有听见,站在那里没有吭气儿,他好像在思考,突然,他说:你他妈的尽出坏主意,民兵发现了,你往哪儿跑?就成了瓮中之鳖。他怒不可遏,用牛卵子大的眼睛瞪着老何,像要吃掉他似的,老何转过身来,抬起头,看着土匪头生气地说:是你让我说的。
土匪头感到有点儿失态,现在是丧家之犬,已经没有了攻打县城时的威风,他对老何笑了笑说:我不是着急吗?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老何说:有是有,我也不能说就能藏身。土匪头就催促老何:快说,快说,老何这时要拿他一把,你急我不急,就闷着不出声土匪头急了,但也不能发作,只好又小声地问:快说吧,嗯,只要我们能过这一关,等我们从石阡那边打过来,一定奖你一百大洋。老何慢吞吞的说:就是庙里的藏经阁。
土匪头听了,怒从心起,说藏庙里不行,他偏偏咬着庙不放,他正准备发作,老何说:藏经阁不在庙里头,在庙后面的后山悬崖上,几十年了,没人知道,看不见,也找不着。土匪头儿惊喜万分,脸上露出来了难见的笑容,哦,看不见,也找不到。他低声地重复着,土匪头兴奋起来,他对老何说:那我们去看看他对门口的土匪说:苞谷粑就要熟了,叫他们都进来。
苞谷粑蒸得差不多了,老何把笼屉的盖子揭开,热气腾腾的,满屋子都是苞谷粑散发的香气,老何用筷子夹到大盆里,土匪头按耐不住,伸手就去拿,那滚烫的粑粑粘在手上,烫得他呲牙咧嘴,连忙把苞谷粑甩到盆里,把那几个被烫了的手指头,放到嘴前,使劲儿的吹着。
在外面的五个匪兵也来了,堂屋里都是人,土匪头叫他们先喝几口水,只听见厨房里,咕噜咕噜的喝水声老何把苞谷粑,刚端到堂屋的桌上,刚来的几个土匪,就伸手去拿,也不顾烫,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会儿就吃了一个,接着又拿一个最后还剩了两个,土匪头不让吃了,叫一个土匪揣在怀里。
这拨土匪,吃饱喝足了,土匪头就叫老何带路,去看那个看不见、找不到的藏经阁老何对江抗说:你就在家等着,一会儿我就回来。土匪头冷笑道:一个人在家里害怕,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吧!土匪头坚持要带江抗走,老何也没有办法,就一起走吧!他知道土匪要干什么。
老何说:天黑了,怕看不见哟!土匪头说:快到小暑了,今天是五月二十,月亮还圆着呢,看得见。老何说:那解放军,民兵看见了咋办?土匪头说:少啰嗦,撇脱点,走,解放军民兵也要睡觉,夜灯瞎火的,我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我,我们害怕,他们一样,也害怕呢。老何心想,这小子不笨,可要多加小心。
出了屋子,老何就领这八个土匪上山,土匪头看了跟着的狗,就对老何说:你叫狗回去,不要跟着我们。老何就扬起手,把狗撵了回去老何拄着打狗棍,江抗搀扶着,就朝后山走去到了山顶,他对土匪说:到了土匪头上来一看,没有房子,没有山洞,前面就是悬崖,根本没有藏身之处,土匪头疑惑地问:哪里呀?老何说:前面是悬崖,就在这里。土匪头不明白,他走到悬崖边望了一下,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他实在看不出,哪里可以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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