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说:我心里有数,你算算,楼上的羊皮值多少?我是按赚的一半分给老何的,他不要,我就塞给永秋了,我说,就算放在这里,都有家,用起来方便些这几年,庙上艰难,基本上是老何那边、负责照看吃的,我这里照看穿的,现在善男信女少了,香火钱不多,化缘难,今年要添棉衣了,不要等她们说,我才做好了送去。
这时,玉琳气鼓鼓的来了,进了门儿就自己倒水喝,玉珍问她:怎么啦,又吵了。她说:没有吵,有人去反映,说我仗着梁金龙撑腰,大闹县政府。玉珍说:现在正在整风,,可不能任性,黄永生的事,你也急了一点,慢慢反应嘛,他就是有错,说了局长几句,人家还是做过好事吧!救了两拨红军伤员呢,我家老赵,还不是他和陈秀川抬回来的,哦,这个局长也太看高自己了,是公报私仇。
这时龙生来了,他进屋来,放下背篼,拿出一个小罐子,递一个给陈玉珍说:这是点香油,张家坝只有这个拿得出手。他问玉琳要不要?玉琳说:我不稀罕她伸着头看了一下,背篼里还有好几罐儿呢,她就问:都要送谁呀?龙生说:领导家还稀罕这个?给黄校长,陈秀川家的,你不要我就给张书记拿去。玉琳说:那就给张书记拿去吧!龙生说:还有多的,给你一罐。说完,他就拿出一罐香油来。
黄玉琳说:我要到你们陈家沟代乡长去了,香油就放婶婶这里,我就不带去了,懒得拿。陈玉珍就问玉琳:怎么要到陈家沟去呢?是不是因为那个事儿呀。玉琳点点头,她说:也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边儿没乡长,只是去挂职。她问陈玉珍:我姑父来不来?人倒是好说,十多里地,走,两个钟头就到了,只是那些东西,铺盖,两个小孩也要去。
陈玉珍说:小孩也去,哪个说的哟,放我这里。龙生听她们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就没有吭气玉琳问他:进城来干啥?龙生说:是张书记叫我来的呢!玉琳说:你看,肯定是为我的事儿。龙生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什么事儿?玉琳叹了口气,就说起来,她越说越生气,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两个嘴角有了白泡沫,陈玉珍把她倒了一杯水,她说:慢点,慢慢说,没什么了不起的,张书记是有水平的干部。
老赵从河街回来了,龙生見了说:大哥回来了陈玉珍对老赵说:老赵,你昨天和老何说了,你们也不拿出个主意。老赵说:拿什么主意,看你们急得,玉琳这也不算啥,只是和局长拌了几句嘴,老黄也没事,老黄的事儿,个别给张书记反映一下就行了,黄校长救过红军伤员,我们算是离开了革命队伍,那妹伢子还在呢,人家是军级干部,何三呢,人家也是省里干部,龙生你是知道的,教育局明显是公报私仇,人家说你喜新厌旧,有什么不对?。
龙生说:玉琳、你是急了一点,张书记好说话。玉琳说:好说话,还把我弄到陈家沟去。龙生说:避避风头还是好的,今天叫我去,我想也是有事情要说,张书记水平还是高呢,就说陈家沟的陈镇长吧,那次抓住了,肯定枪毙,我和何大哥,反应了他的情况,走时他就没有提这个事儿,我笨头笨脑的还想问问,是何大哥拦住了我,等张书记走后,他才说,你怎么给张区长出难题,人家不提这事儿,就是说叫你们看着办,他还能说,差不多就算了,谁也不敢这么说,担不起这个责任,他既然没说,就是听进了我们的话,领导要追查下来,他也没有责任,没抓着就完了,老黄这个事儿,明天我见了张书记,反映一下。
老赵说:不用明说,明天你就说:路过老赵家,嫂子就把我拉进去说,你真有福,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赵大哥从汉口回来了,请黄永生和陈秀川来喝酒,你也要来,书记如果要问,为什么请他们喝酒啊,你就说,老赵是黄永生和陈秀川从战场上抬下来的呢,他不问就算了,你说:老黄和陈秀川,他们以前还救过江西的一拨掉了队的红军伤员,解放后,要审查档案,组织上找到梯子岩的观音阁,顺藤摸瓜,就找到老何,老赵,这样、他们就联系上了,那个何三,是省里的干部,这次老赵从汉口来,何三还托他给老黄,陈秀川带了东西,就这么说,不要提老黄和玉琳的事儿,张书记聪明呢!。
玉琳说:听说要把教育局长调到中学去,是副校长,党支部书记,还升了一级呢,你说气人不?老赵说:升什么呀!龙生说:都走了,就把风波平息了,也是好事儿。老赵说:明天老何要来,今天驮了些东西回去,他说到陈家沟的路平整了,准备拉马车去试试。龙生说:准备把马路修到我们区里,将就老路,就从陈家沟过,现在只是把坎子铲了,要加宽点,铺点石子,还早着呢!。天色不早了,陈玉珍就拿米,去兑米粉来大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