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花靖芳就来了,赵婶看见了,就马上朝屋里喊,江抗、江抗,快点儿叫两个起来。赵婶叫花靖芳进来等,赵婶看她眼圈还有点儿肿,十分心疼,她叹了口气说:人生总是沟沟坎坎的,妳上观音阁去上炷香,你跟妙常师父诉诉苦,她会为妳唸几道经,求菩萨保佑妳,灵得很呢,不信,妳问江抗他妈,她开始也是半信半疑的,她从重庆来养病,病好了,又找了江抗他爸,生了三个儿子,有福呢。
江抗出来了,他回过头,对跟在后面的云书和胜利喊:快点儿,脸还是要的唦,抹一把。赵婶把角落里的背篼提过来,交给江抗说:里头是豆腐,到陈家沟,给你姐一点,到山上,给庙上一点,其余拿回家去,哦,记得到庙上烧炷香,给花姑娘许个愿,给妙常师父说说,请她唸几道经,求菩萨保佑。
四个人在路上,一边说一边走,只有花靖芳默不做声,江抗问云书:怎么、脚好啦?云书说:我还没好,你就希望我们俩成瘸子?。江抗说我这是关心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
到了陈家沟,云书和胜利不想进镇里,想直接爬梯子岩上山去,江抗说:姐在那里,难得见上一次,云书、胜利,小时候姐对你们不错吧?从这里过都不去看看。云书不耐烦地说:好,好,看不看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呀。到了黄玉琳家,只有儿子姑娘在,云书问两个小孩:妈呢!妈不要你们了。正说着话,黄玉琳回来了,她看来了这么多人,就问:都来了,是要到哪里去吃酒席呀?。
江抗拿出豆腐,他说:这是赵婶给妳买的玉琳看还有一个姑娘,白白净净的,怎么眼圈红了?她就问江抗:还有事儿啊?江抗就介绍花靖芳:这是我同学,花靖芳。他对云书说:你们就在院坝里玩儿吧!他拉了拉玉琳姐的袖子,两个人就到屋里,就把花靖芳的事儿全说了云书在院坝里喊:哥,我们先走了。江抗走出来说:滚!把背篼背上去。云书说:当哥的不像当哥的样子,我们俩的脚还没全好呢!说完,他垃着胜利就走了,玉琳追出来说,爬梯子岩小心点两人头也不回就跑了。
玉琳又看了看花靖芳,看她那红眼圈,很是心疼,安慰她说:不要急,不要想不开。花靖芳听到这话,十分感动,这几个月,没有人怜悯她家,都有意地回避,又勾起了他的那些伤心事,眼泪再也包不住了,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到了院坝的石板上,很快就干了,玉琳拉着她的手说:要坚强,父母是父母,子女是子女,现在是有成分论,但不是唯成分论,只要努力,还是有前途的。
江抗把毛巾递给花靖芳,他说:说是这么说,实际上还是有差别的。玉琳说:这是现实,要正确对待,家庭出身是没法选择的,你父亲的问题,具体情况不了解,起义的,有这个政策,既往不咎,我们在四川打成都战役,也有起义的,都谈好了条件,投入了人民的怀抱,过去的事儿就不追究了,到时,我到县里问问,关于工资的问题,至少要给生活费,这个要到县里问问上一批人,在这里劳动,伙食费是县里拨过来的,粮食关系都转过来了,我们可没有钱和粮食来养他们家里是要发生活费的,回单位以后,工资降了一点,江抗,明天你们到学校去问问,你就向学校要工资,看他们怎么说,给了呢、也就算了,不给的话,你问问是谁的意思?我再去找县里,现在是那个张局长,调那里去当副校长,党支部书记,上次就是他,把黄校长调出城的,连张书记都不放在眼里,你问清楚,是不是他的意见?山上修了个小学,要老师,陈家沟小学现在是中心完小,教师没有多的,妳如果想去,我看没有问题。
他又问江抗:江抗,你是不是不想考大学了?江抗说:我想了一下,老二走了,老三也留不住,爸和妈的年纪也大了,我想留下来照顾家里,其实,你当了这么多年干部,也清楚,也没有多大意思。姐说:不上大学也好,你爸也上过大学,没什么意思,如果没有教师愿意上去,你可先代代课,你听到风声没有?人家别处有成立人民公社的了,就我们这里闭塞啊!江抗说:昨天我们回来时,路上正好遇到成立人民公社,好热闹哟,锣鼓敲得震天地响,我们还在跃进公社食堂,吃了一顿饭呢!姐问:买票了没有?江抗说:人民公社,离共产主义就不远了,哪会要钱呢?白吃。
告别了姐,两人就要爬梯子岩上山,走出了陈家沟,老远看见,梯子岩半山腰有两个人影,江抗指给花靖芳看,那就是云书和胜利,他又介绍说:云书是老二,老大和赵叔回汉口了,我们家老二叫江战,到汉口爷爷那儿去了,我看胜利也想往那儿跑,爹妈都不要了。一路上,都是江抗在说,花靖芳只是听着,她的一门心事,就是想着家里的事,其他的都听不进去。
到了梯子岩上的观音阁,妙常师父和妙云师父都不在,只见到妙青师父,江抗拿出豆腐说:这是赵婶叫我带来的他放下豆腐就要走,妙青师父看花姑娘眼圈红红的,印堂发黑,就问江抗:江抗,这位施主没有来过呢。江抗说:是没来过,等会儿我妈、还要来陪她进香呢。妙青双手合上,阿弥陀佛,你们走吧,我先给菩萨烧炷香,保佑她他转向二层的观音菩萨像,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他一边儿喃喃地念着,转身就往屋里拿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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