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胜利是想,把话题往房子上引,大姑妈说:是小多了,不过,现在我一个人,也用不着那么大的房子。赵云书气愤地说:军区也太不像话,三八年的老干部,现在居无定所。大姨婆道:不是,那房是五十年代修的,钢筋水泥少了,又修在原来的水塘边,基础不好,墙有裂缝了,是危房,不能住了,要是有地震,我看非塌了不可。
云书说:重修也可以,修好以后,再搬进去,怎么不搬呀?。大姨婆说:你知道什么?姨父不在了,给的待遇就没了,应该减面积,管理处说:搬到小一点的公寓楼。云书说:可是,这个房子并没有给,而是住了招待所,和落实政策回来的干部住一起,哦,人家落实政策,都有了归宿,搬出了招待所,可大姑妈没有去处,住了这么多年的招待所,省里也是,现在两边都不管。
大姑妈说:你们啊,都是从个人角度考虑,就没有为组织想想,经文化革命这么一折腾,哦,那问题成堆,都需解决,组织上顾不过来。胜利说:等顾得过来时,已经一百多岁了,军区早就撤销了,省里的干部也换了好几茬,看来是解决不了了,既然组织管不过来,我们就自己家里管,买它个超大面积的房子,供你安享晚年,云书,你说呢!。这球,一脚踢到了云书这里,他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秋香出来说,没有藕粉了,我出去买吧,外婆生气地擩了小孙孙两下,小孙孙听说没有了,也只好撅着嘴算了,云书说:住这里,说可以,也可以,但时代进步了,连厕所都没有,还是用马桶,和有的外国一样,我看,应该买一套大屋子。
大姨婆说: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干啥嘛?小虎说:至少,要有个大厅,我们回来有个地方站吧!你看。他环视了一圈说:这才几个人呀,还有两个在厨房里呢。他就喊秋香秋菊,两个答应着出来了,虎哥问她们:你们看这堂屋大不大呀?。
秋菊说:人少呢,还可以,几个人还转得开,要是来了十来个人,就转不开了。虎哥说:听听,人多了,转不开,儿子辈、孙子辈有几十号人呢,我看至少要买一百五十平米以上的。
何胜利心里盘算着,应该说钱了,他接上话茬儿说:钱不是问题,我那公司一上市,荷包就鼓起来了,起码要上亿。大姑妈说:你哪有那么多哟?小虎说:有,有。胜利叔说:嘿!嘿,我说上亿,都不好意思,只是小巫见大巫,还有几十亿的呢。大姑妈说:谁呀?何胜利不说小虎,却说:赵云书他说:妳问问云书,他才是真正的大款,在我公司的股份,如果上市,那可是二三十多个亿,嘿!这只是一项投资,还有房地产,股市,呵,钱多得…,外婆就问紫云:是不是真的哟?。
紫云吭哧着说:不太清楚,可能是有点儿钱。胜利叔继续说,他两个嘴角都有了白泡:这次汉成和梅花结婚,我躲得干干净净,一分钱都没出,倒是蹭了几顿饭吃,都是由他们父子操办,光婚礼就花了三十万。大姑二姑听到这里,惊得目瞪口呆,二姑问:吃啥呀?胜利说:吃的山珍海味,那也只是小头,一个人送了一个两克拉的钻戒,像纽扣那么大,那个排场啊!二姑说:胜利,你什么时候学云书了?,吹得没边没际的。
胜利指着秋香和秋菊说:二姑,你看清楚了,个个都是穿金戴银,你看那耳坠,见过没有?手上的戒指,见过没有?二姑说:耳坠我那孙女也有,几块钱一对,彩色玻璃的,看上去还是蛮漂亮的。
胜利说:二姑,时代发展到今天,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那是翡翠的,缅甸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的顶级翡翠,一对耳坠,不下百万,戒指一个,也不下百万。大姑妈不信,他说:胜利,怎么今天尽讲胡话?胜利说:我是研究材料的,我还不知道!不信你问问云书,小虎。
云书说:是翡翠的,值不值那些钱?得问小虎了。小虎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个翡翠,好的是价值连城,货好不好?可到专门机构去鉴别一下,他们带得有鉴定书,是顶级的。二姑这才明白,这是翡翠,胜利接着说:扯远了,大姑的房子,一定要买,而且要买大的,可惜呀,远水不解近渴,我只能,…不好意思,给云书借点。云书急了,他说:我有钱借给你,还不如我自己来办。
这事儿呢胜利说:不一样,她是我姑,你要差一层,她是你丈母娘的姐,我一定要办这事儿,你想,大姑小时候那么疼爱我们,我不办这事儿,心里不安。赵云书站起来,他吼道:何胜利,你少来这一套,饶了半天,你是要我们掏这钱、是吧,你不说,我们也是要掏的,钱都带来了。
他说着,又拍了拍胸前的口袋,他继续说:你问虎子,我们都商量好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好,这个人情给你,你把你公司的股份给我,我马上到银行去抵押,我就不信,贷不到款。
胜利忙制止他,别,别,你可不能乱来,外面如果知道我抵押股份,那还能上市啊,证监会马上要调查,那就害死我了,我向你借,又不是不还你。大姑笑道:都说要买,都不想掏钱,算了,住这里挺好,你们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