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和胜利又到温泉去,这次泡的时间长点,等文弼把肥皂拿来,两人把头和身上、都打上肥皂洗了一遍,把小裤头也脱下来洗了,文弼说:小裤头拿来我晒上吧,一会儿就干了,那边的石头晒得飞烫,手都挨不得,放上去,一会儿就干,哥,我偷了一包烟,抽不?这可把云书和胜利高兴坏了,云书说:文弼,你真好,你知道哥想抽烟,早就准备了。
两人穿上了衣服,躺在草上,吞云吐雾好不自在,这时,文辅在云书耳边说:哥,我想到武汉去找我叔叔,你带我们走吧!。文辅的话,把云书吓了一跳,带走没问题,这两兄弟可是施主任和施婶的心肝宝贝,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文辅说:文辅,带你去可以,你想,你是你妈的心肝宝贝,你离得开你妈,你妈可离不开你,最好你回去,和你爸妈商量一下,只要他们同意,哥一定带你两兄弟走,你看胜利到汉口去,这次回来,他妈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差点要打了,说我把胜利拐走了,啊!。
文辅沉默了,他只是叹气,胜利说:你们还要转户口,没有户口就没有粮食,现在粮食是统购统销,没有粮本,谁也养不起你们,还有,要转学,没有转学证,学校是不收的,如果你妈放你走,就叫她去办,也许能办下来我们走时,先把户口迁移证,转学证寄走了,第一天我们走,还没有出城,就被抓了,后来到学校和公安局开了证明,才让我们走的,现在到处是盲流,没有证明,城都出不去。
文辅蔫头耷脑地坐在草地上,云书看他,脸上还挂了两颗泪珠,他对文辅说:不要难过,你回去跟你爸妈好好商量一下,云军他们几个,跟我爸先走,我们几个后走,只要你爸妈让你去,我们就是拉板车,自己都能养活自己。文弼拿来了小裤头,他说:那石头晒得真烫,手都摸不得,放上一会儿就干了。
几人来到紫云选好的地方,就拿出东西,准备煮饭云书进行分工,他问胜利:你淘米吧,怎么样?我剖鱼。文辅文弼找石头把锅支起来,就去打桐子叶,紫云问:我们两个呢?云书骂道:傻瓜,去洗温泉,去吧,没人,往里头走,看见有水汽的地方就是。妍婷说:我们可不敢!文弼说:温泉离这里太远了,不如我们把东西搬过去,离近一点,能听得见的地方。云书没说话,他也许在骂胆小鬼他们拿着家什,走到小河边,又往里走了走,文弼说:可以了,在这里做饭,她们去洗温泉,看不见她们、但听得见。
紫云和妍婷到了温泉那里,回头看了看,没有看见云书他们,紫云就喊云书,胜利,两人就答应了,听那声音也不太远,这才放心去洗温泉妍婷只脱了鞋,在水里洗脚,紫云叫她脱衣服,她红着脸说:我不洗,妳洗吧!紫云说:妳看妳上衣都湿过了,后背还有汗渍印呢。妍婷不说话,就是不脱,不洗。
紫云把外衣脱了,只穿个裤头就下了水,妍婷看赤条条的,赶快闭上了眼睛,烫死了紫云叫了起来,她又从温泉跑回小河里,紫云说:我知道了妍婷问:妳知道什么?紫云只是笑,妍婷又问:你说呀!紫云才说:你呀,封建得很,就怕我看见了你的奶奶。她说着,赶快用双手抱在胸前,她说:妳看不见了吧!妍婷睁开眼看她,用双手遮住胸脯,妍婷说:我经常发愁,我的胸脯高了点紫云把手放开,她说:你看,高不高?我还想叫他丰满点,以后…。
她说到这里不说了,妍婷说:大了,跑起来不方便…忽然听到文弼在喊:姐,在说啥呢?紫云说:没事儿,我们在说话呢!紫云小声对妍婷说:小声点,文弼听得见呢。她接着说:妳呀,太封建了,把肥皂递给我,我要洗头。妍婷就把肥皂给她,紫云把头沉在水里,全打湿了,再打上肥皂,她说:妳要是到汉口,咋办?冬天在家洗澡太冷,容易感冒,都到大澡堂里去洗,澡堂里暖和得很,不论老幼,大姑娘小媳妇,都脱得光光的,在一个大池子里泡澡。
妍婷问:小裤头都不穿?紫云说:不穿,穿了还洗什么?妍婷红着脸问:那妳好意思?紫云说:怎么不好意思,都没穿衣服,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妍婷说:那衣服拿错了咋办?叫别人穿走了,怎么回家去嘛?紫云说:哪会呢,一人一个小箱子,锁在里面,怎么会丢呢?冬天穿得多,小箱子放不下,那墙上还有挂钩,看澡堂的大婶,拿杆子把大衣挂墙上,挂钩高,够不着,只有拿杆子挑着才挂得上,有编号,走的时候叫大婶儿取下来还有张躺椅,大婶儿给妳一块大毛巾,把身子裹着,还可以在躺椅上休息一会儿,唉,有个电影,就有澡堂的镜头。
妍婷问:妳们经常看电影?紫云说:有时一个星期看一次,有时两个星期,还去看戏呢,一两个星期看一次戏。妍婷问:贵吗?紫云说:冬天洗澡是两角,电影是一角,看戏就贵了,不少于五角,唱得好的,要一两块呢。妍婷问:看戏那么贵,有人看吗?。紫云说:怎么没有人看?总是有工资高,我们没买票,是云书找人要的。妍婷很惊讶,她睁大了眼睛问:要的,那么贵,还能要?紫云说:云书刚去,北京有个京剧团来,都是名角,三块多一张票,我们三人去看了,真演得好,是值那么多钱在武汉,那大澡堂子只去过几次,大姨就不让我去了,说容易得传染病,就把我接到她家里,她家有个小澡塘,是个澡盆,正好能睡一个人,有两个水龙头,一个出热水,一个出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