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和她妈去厨房准备去了,奶奶才问虎子:刚才在说房子是吧!虎子说:是啊,龙生爷爷说这房子不行了,有的柱子糟了,成了朽木,没糟的又太干了,就怕着火。奶奶说:我这眼也不行,怕跑都跑不赢咯。虎子说:现在修的房子,用钢筋水泥,全是砖的,不怕起火,还有卫生间,厨房,吃喝拉撒都不出屋,奶奶,你想不想住那种房子呀?。奶奶说:那当然好。
虎哥就对着厨房喊:秋香,秋香。秋香出来问:又有哪样事儿嘛?你不干活?还尽找麻烦。虎哥说:奶奶说,这个木头房子,就怕失火,失火了跑不赢呢。秋香说:那你就给奶奶买一套嘛,又不是没钱。她说完,一转身就到厨房去了。
奶奶往虎哥这边摸了摸,抓住虎子的手,她对着虎子的耳朵说:你们说的那个翡翠,是真值钱呀?虎子说:真值呢!你看我手上戴的。他从手指上抹下来,送到奶奶的手上,叫她奶摸着,他自言自语啊!一百万。奶奶摸了一会儿,又戴到手指上,她说:这也不重,怎么值那么多?。虎子说:一百块钱的票子有多重?风都吹得走,如果是买肉,是十多斤,多重呀?奶奶,这戒指就孝敬妳了。
奶奶说:这个戒指戴到手上有什么用?还不如买房子呢,一个戒指就能买几套,还是买房子实在些。虎子说:戒指就戴着,戴到食指上,说明是没结婚的,单身的,寡居的,都戴在食指,中指是订婚的,无名指是结了婚的,不要戴错了,奶奶觉得住新房好,就买一套。
这时,江抗叔,领着一大家人又回来了,江抗叔兴奋地说:那个狮子耍得不简单,不简单。胜利叔说:我去晚了,只看到个尾巴,十张桌子摞起来,总有十米吧!上面儿的桌子反扣着,四条腿儿朝天,电影里看那耍狮子,是在高木桩上耍,才一两米高,这是在十米以上耍,高度高,另外,电影里那木桩,上边儿订了一个盘子大的铁块,当然站得稳当咯,这是在桌子脚上耍,那桌子脚,也就是脚掌那么大,耍狮子的师傅,要在这四只桌子腿儿上走,转上两圈,教人提心吊胆,这在外地是看不到的。
虎哥说:小地方也有绝活,刚才龙生爷爷来了,等你们也不回来,吃了碗米酒就回去了,一大家子的人,是四世同堂。胜利叔说:我去叫他们回来,没想到他们走得那么快,虎哥说:他说,初四和我们一块儿上山呢,他问胜利叔:你什么时候走啊!胜利叔说:来一趟也不容易,过了十五再回去吧!在这里心里不踏实,还不是公司上市的事儿,心里老惦记着。
虎哥说:我帮不了忙,你可不能走邪门歪道,到处找关系,到处送东西哦!。胜利叔说:你是知道的,都一样,你最后那两套房,不是还没有送出去吗?叫建明捡了个便宜。虎哥说唉!当初说好的,今年上头抓得紧,可能是不敢要了。秋香从里头出来说:臊子都弄好了,姑父,你们什么时候吃呀?。江抗叔说:早就饿了,早点吃吧!到龙叔家站站就行了,还要赶回去呢!。建明说:来的人多了,没法睡,还是回去吧!。
虎哥就叫秋香:那就赶快下绿豆粉吧!他问江抗叔:有车吧!车呢?。大家没有说话,奶奶说:虎子,去桥头,叫那个中巴跑一趟,才一个小时,无非多给点钱。
秋香端出了绿豆粉,一人一大碗,虎哥说:你们先吃,吃了就走,我去号车。虎哥很快就吃完了粉,他就去号车,走到门外,江抗叔端着碗出来说:叫车到县府宿舍。
虎哥到了桥头,见到有辆中巴停在那里,找到车主,人家正吃饭呢,虎哥说明来意,车主没有应声,车主看了看虎哥,眼前这小伙子不认得,加钱是肯定的,外地来的人,不认得,可以乱宰,如果是本地人,宰错了怕也不合适,他不说价钱,就问虎哥:你不是本地人吧?没有见过你呢。他吃完了,把碗搁下,虎哥忙递上烟,他心里嘀咕,乌江烟,就把烟搁到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的云南烟,也递给虎哥一支,两人就抽起烟来。
虎哥吐了一口烟,他对车主说,陈秀川认得吧,我是他家亲戚。车主抬起那被烟熏得眯起的眼睛,看了看虎哥,哦,亲戚?他家的亲戚我都认得,怎么没见过你呀?。虎哥说:你知道,他家现在的房子,还是我爷爷立的呢!车主愣了半天,他努力地思索着,哦!他一拍大腿说:赵青海,你是他后人?虎子说:我是他孙子。
车主两眼一亮,马上把手伸过来,哎呀!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你是赵云书的儿子?赵虎是吧,哎呀!幸会幸会。两人握着手,亲热起来,虎哥说:多年没有回来,城里的人都不认得了。车主说:你爸我知道,他年轻时也是风云人物,我比他小,怎么?老人家好吧!虎哥说:好,好,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