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儿爸说:必须谨小慎微,我没有思想准备,领导也没准备好,先放一放。文娟说:他们人都来了文娟爸说:再考虑一下,你们呢,一个上大学,两个弟弟也快了,有了这个社会关系,怕…进不了大学门了,在何大姐家不错,她是省委的干部,男的是军区的头头,先甩给她,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接过来,那边不迁户口,不办转学证,我们更无法办到,看他们有什么办法?。听老爸这么说,三姊妹也只能长叹一声。
汽车过了长江大桥,到了龟山脚下,大姑没有回头,她说:施老师家也不宽裕,这突然空降的大哥,确实难以向领导交待,云书。大姑叫云书,她对云书说:你看床上躺着的阿姨没有,怕影响了病人的休息!大姑继续说:就这样吧,先找个学校借读,还是要叫胜利他爸想办法,把户口和转学证弄来。大姑又叫文辅:文辅文辅还是怯生生地答应,大姑问:你没有户口?没有粮本,吃什么呀?现在是一人一份粮,谁也没有多的。文辅文弼听着,不敢吭气大家都不说话,只听见汽车引擎单调的轰鸣声。
到了家,云书爸站在院坝里,大概也是急着等回音,大姑进门,没有说话,径直进了她家的堂屋看大姑有点不高兴,胜利也不敢问,他给大姑倒了一杯茶,就和紫云站在旁边云书爸把云书叫到屋里问:怎么样?云书说:你没有看到,大姑不高兴呢!。云书爸说:我是问事情怎么样?是不是困难呀?云书说:当然困难呀,大姑和施老师谈时,我不在场,回来时,在车上大姑说了,他家也不宽裕。等了一会儿,云书才说:你想,老两口加三个伢?阿姨病在床上,人家没说,但一看便知在回来的路上,大姑问文辅,没有户口,没有粮食,你吃什么?现在是一人一份粮,谁也没有多的。
这时胜利过来叫:赵叔,我大姑叫你们过去。于是几个人就到隔壁的堂屋,大姑开门见山地说:现在看来,他叔叔收养这两兄弟,也有困难,老两口,嫂子是卧床的病人,还有三个上学的子女,房子也不宽敞,最主要还是从政治上考虑,几十年了,只当他哥不在人世,现在冒出来了,对领导不好交代,他的意思是,缓一缓,先在这边待着,等以后做好了领导的工作,再接过去。
云书说:本来嘛,一人做事一人当,文辅他爸的问题,是他爸的问题,要说关系,只是一个社会关系,与他何干,看他那怕事的样子,…云书爸吼了他:你知道个屁,云书说:我们在说社会关系云书爸说:人家家里有病人,下边有三个学生,全指望他,稍有闪失,这家里的人怎么办?解放后多少运动?人家也有经验了,事事小心,最怕政治上出问题,与党不一条心,不同心同德,你家里,有人有历史问题,你掩瞒着没有交代,是不忠诚,不老实的表现,知道不?,一遇到运动,就是个事儿,态度不好的话,不开除也要弄你到农村去劳动,施主任不是弄到农村去了吗?一家五口才给二十块的生活费,要不,花靖芳能嫁给江抗,后来我听你妈说,不是你妈同情他,弄了个香烟火柴瓜子儿的小摊子,也熬不到现在。
大姑说:不说那些,你看现在咋办?云书爸说:咋办?好办,妳先联系学校,快开学了,主要是这个,户口慢慢弄呗,我看问题不大,我先去问问何三,问问他咋办?听听他的意见。他把头伸过来,小声地说:户口是解放后才有的,也是陆陆续续才建立起来的,农村有什么户口?最多一个花名册,有些地方,连识字的人都没有,没法登记,公安局肯定没有农村戶口的底子,公社开个证明就行了,这个事儿不用急,如有必要,我回去一趟,梁县长是黄玉琳的姑爷,县领导也是认识的。
大姑说:那好,我先联系上学的事儿。云书爸说:唉!给何三儿打个电话,他在公安厅,老红军了,他这个面子是要给的,当初不是我们救他,可能就回不了江西了。开饭了,大家就进去帮忙端菜拿碗,云书爸赶忙把胜利爷爷叫出来,在院子里,他小声地对爷爷说:要上户口,这两个伢不可能自立门户,你上哪家?什么关系?你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人家不可能给你上,如果那么容易,盲流都可以上咯,大姑家没有小孩,可以收养嘛,这个理由正当,本来就是亲戚,无所谓收养不收养的,只要上了户口,没费多大力,你老又增加两个孙子,大姑呢,也没有费力,就真的当了妈了!。
云书爸说完,爷爷高兴得嘴都合不上,大姑在堂屋看见了,她说:高兴啥呀,吃饭。今天见大人不太高兴,学生些很会看脸色,马上去拿碗筷,端菜盛饭,小孩些见大人不说话,也就埋头吃饭吃完了饭,大家又忙着收拾,大姑也要动手,爷爷拉住了她,一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爷爷也不说话,只闭眼养神,大姑问:有么事事嘛爷爷把眼睁开,瞟了她一眼,他说:怎么?小代经常值班?。
大姑说:他分工就是管作战,成天泡在作战室。爷爷问:就妳一个人在家?大姑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爷爷说:你没有听说,湖北电视台就要开播了,明年一开播,妳买个电视,就有伴了。大姑没有回答,只是笑笑,爷爷说:这样他停了下来,又怕太唐突,伤了女儿的心,大姑就追问他:你好像有话要说,说吧!。爷爷只好说了,我看妳不如把文辅文弼收养了,这样,家里也热闹一点,有点儿朝气,晚上在家,也有人跟你说话做伴。
何群秀没有应声,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没有这样想过,结婚快二十年了,还没有当过妈,她就说:我考虑考虑爷爷见她沉思,就退了出来,他走到赵青海这边,把情况说了,云书在边上听了,他说:爷爷,趁热打铁,我就领着文辅文弼过去,叫她声妈,她就心软了。他爸说:去,去,去,你什么事儿都来掺和,都是你惹的祸。云书笑着说:我是好心,好心不得好报。爷爷说:这样也好,我们不好催促,云书你领他们去试试。云书就来一句,得哪令就去找文辅文弼。
云书对文辅、文弼说了原委,他说:你们没有户口?就没有粮食,别人又没有多的,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不行,谁也留不住你,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是你姐夫的大姑妈,她没有子女,收养你们名正言顺,要不,你家的那个成分,一辈子也翻不过身,升学无望,去做小工都没人要,这多好。
文辅气鼓鼓地说:我姓施,生是施家的人,死是施家的鬼。云书听了很生气,朝他屁股就踢了一脚,他狠狠地骂道:来时是怎么说的?听我的话,你就这样听我的话?不是为了上户口吗?你还姓施,不改姓行不行?。施文辅叫云书这一骂,就老实了,云书拉着他俩就走,到了胜利家堂屋,见大姑还在那里发呆,就坐在大姑身边,云书说:大姑,恭喜妳,恭喜你。大姑问:有什么好恭喜的?云书说: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儿子大姑看了看,站在后边儿的两兄弟,她说:云书,你不要乱说。云书指着文辅文弼说:怎么样?还不快叫妈。两兄弟像犯了错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云书催促说:快叫,听到没有?不叫我叫。云书转过脸来,对着大姑亲热地叫了一声妈,妈大姑一辈子也没有听到别人叫过,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就答应了一声,唉!就把云书抱住。
云书把文弼拉过来,对他说:快叫妈文弼见云书都叫了,他就怯生生地小声叫了一声妈,大姑爽朗地答应:唉!好孩子!。大姑高兴得不得了,笑呵呵地说:文辅大了,不叫就算了!。云书说:姓就不改了,还姓施。大姑笑着说:不改、不改。云书对文辅说:不是说你那个家不要了,两个家嘛。
爷爷和云书爸也进来了,爷爷说:本来就是一家人嘛,你姐是我孙媳妇,群秀收养了你们,现在是亲上加亲。紫云,妍婷,龙妹都来了,妍婷说:大姑偏心呢,哦,只收儿子,不收姑娘。云书爸说:行,都收了,都是干姑娘。爷爷说:好,今天晚饭得多弄几个菜,得喝两杯。
过了几天,是周三下午,都快吃饭了,爷爷收到群秀写的一封信,他看后,就把信递给赵青海,对他说:你看看,上学的事儿解决了,不就是增加两个学生吗?戶口的事儿,你看。赵青海看了信,他说:哦,何群秀打电话问了,何三是公安厅的头头,这就好了!。云书也从后边走过来,伸着脖子看那封信,他说:是大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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