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云书妈就和妍婷妈上楼去看陈秀川,陈秀川昏昏沉沉地挨过这半天,见妍婷妈回来,眼里有了亮光,忙问:到哪里去了嘛?我到处都找不着。云书妈笑道:你都没有起来,还到处找呢,我们上山去给妍婷说亲去了。秀川有气无力地问:是哪家嘛?云书妈说:山上还有哪家?何青山家,他幺儿何胜利,你看要得要不得?。
陈秀川笑道:好,好,好,他对胜利还依稀记得,许久没有见他的笑容了,他连说了三个好,云书妈就喊胜利,妍婷,二人听到呼唤,赶紧上了楼,云书妈说:还不快给你爸磕头胜利正了衣冠,正正经经的喊,爸!儿给你磕头了。就和妍婷给爹磕头陈秀川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说:我的儿啊,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可要和和睦睦,白头到老。女儿女婿就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陈秀川忙下床站着,要扶起女儿女婿,妍婷妈大惊失色,忙去搀扶妍婷他爸,她说:怎么站起来了?妍婷爸坐下说:怎么站起来了?他是在问自己自生病以来,已是月余没有下地,云书妈说:先订了婚,等岁数到了再园房。
见秀川的病大有起色,阖家高兴,自不必说,就安排紫云做饭,云书妈就和夏腊梅、领着龙妹回家,见了龙生,就把前后经过说了,龙生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云书妈说:明天上山,你们要坐车呢,就等他们把肉送来了,你们再坐车上山,那个车抖得兇,你们走路也可以,反正也不远。
龙家的工作算做圆满了,云书妈就一个人到玉琳家去,家里只有玉琳一个人在,玉琳过去读书,就住在云书家,生活起居,都是云书妈照顾,她见云书妈来,赶快泡茶,云书妈说了经过,黄玉琳来了这么一句,婶!我是不信嘎,这是迷信,真能逢凶化吉,我们的医院,就得关门了。云书妈白了她一眼,她说:你还不信?,人家胜利和妍婷喊了爹,磕了头,秀川就能下地了,腊梅和龙妹都看见了。
玉琳问:不是定亲吗?这就喊爹了,是结婚呀?云书妈说:不是结婚,是订婚,这不是冲喜吗?把订婚的酒席,按结婚酒席办,图个热闹,图个喜庆不是,要不怎么冲喜呀!。玉琳说:那好,老梁馋不过,有酒有肉,不请他,他也会摸着去。云书妈说:把崽崽也带去,热闹一点。
回到家,云书妈就给紫云和妍婷布置明天的事,她说:明天起了床,洗了脸,就到理发店去剪头,叫师傅把刘海卷一卷,回头我们一块去百货公司,买件红缎子的花棉袄,再买几朵花,然后回家净面,紫云问:妈,啥叫净面呀?云书妈就问妍婷,妍婷红着脸回答说:我哪知道呢?云书妈小声说:就是把脸上的汗毛绞下来,把脸面弄干净了,再打胭脂,搽雪花膏。他压低了嗓子说: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新娘子,好哄菩萨呢。她双手合十,喊了一声阿弥陀佛,她说:罪过、罪过。她接着说:我是好心,菩萨会原谅我的。
睡觉前,又去看了妍婷他爸,病情大有好转,也能坐着说话,云书妈说了明天的安排,妍婷妈说、我不会待客,妳管前我管后吧!胜利说:你们走了,我到施主任家去了,明天施主任和文弼就不上山了,来我们这里,施婶和文辅上山去,我看是怕见梁县长和龙叔,他和干部坐一块,怕没话说。云书妈说:唉!都是亲戚,还顾这干啥?当初整他,又不是老梁他们,后来还帮他平反呢。妍婷妈说:都几年了,还记着。胜利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心点好,来了运动,那是六亲不认的。
第二天的事情多,大家早早地就休息了,当晚一宿无话次日起来,就按云书妈的铺排,剪头发,买棉袄,然后回来净面,先是紫云,云书妈用一根粗的丝线,一端咬在嘴里,一端捏在手里,中间是另一只手把线缠绕着,把脸上的汗毛绞下来。
江抗赶车送肉来了,他从河街上来,看她们正在净面,就对云书妈说:婶,你还假戏真做呀?云书妈白了他一眼,呸了他两声,啊呸!呸!你想哄菩萨?心不诚,能叫冲喜呀?我告诉你,你妈的命就捏在你那手里,你们上面怎样?没有收拾呀?江抗说:没听说呢,山上什么也没有,咋收拾呀?。云书妈说:那好,到百货公司,替他们一人买一件红棉袄,要缎子面儿的,雪花膏有没有?。
江抗说:我是搽蚌壳油,花靖芳可能有。妍婷说:有红棉袄就行了,用热水洗洗脸,把胭脂雪花膏搽上,也是一样的。云书妈叹了口气,她说:你妈一病,那个家就没人操持了,靖芳以后可要多操点心。
肉来了,云书妈就铺排,切两斤肉给寒居士送去,江抗听了,不觉一阵心疼,两斤,值十多块钱呢,他就急着问:哪个寒居士哟?云书妈又白了他一眼,她说:就是寒阴阳,为了你妈的病,只要能好,一头猪也给。她接着说:聂婆两斤,熊芳家四斤,用肉把他们的嘴堵上,建国,你送去,不要提错了,建国,你悄悄问熊芳,今天妹妹定亲,看他们家的妈来不来吃酒。她又小声说:她不会来的,这个礼数要到,建国,你送去吧!,再割四五斤给黄家,黄校长不在了,黄寅江又老实,问他家来不来吧!施家割五斤,玉琳那里五斤,龙生那里五斤,叫他们不要送礼,现在能送什么呢,米都一块多了,指标又不够。
江抗说:送朵花也行,礼轻情意重嘛!。云书妈说:胜利,乖,现在你成家里顶梁柱了,你和江抗一起走,挨家把肉送去,看他们哪个上山?就坐车走,外人一个不请,要是不请自来的,不管是谁?还是要以礼相待,不得无礼。
江抗和胜利出了后门,云书妈追上去,她把一个布袋,交给江抗说:这是四斤酒,大罐子装怕摔了,就找了四个玻璃瓶装上,小心一点你们在龙家等我,我现在去买红棉祅。他们两人走后,云书妈只好把家里的事儿放下,去买棉袄,等选好棉袄送到龙生家,正好马车也到了那里,她把棉袄交给江抗,云书妈对腊梅说:永秋有病,花靖芳又挺个肚子,妳多担待点,厨房里的事儿,全由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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