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再也听不下去,他抄起靠在门外的打狗棍,使劲儿对门踹了一脚,只听得哐啷一声,门被踹开了,他破门而入,他对苟三儿厉声喝道:苟三儿,你狗胆包天,竞敢在这佛门圣地,欺男霸女。苟三儿听到有人踹门进来,本能地跳了起来,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枪。只听一声呼啸,苟三儿赶忙把手缩了回来,啪打狗棍打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老何顺手一拨,桌子上的衣服和手枪,就飘落到墙角旮旯里去了,苟三儿怕棍子横扫过来,连忙退了两步。王太太见要开打,连忙缩卷到堆草的墙角,挪动时,她意识到,自己还赤裸着身子,赶忙伸手去把衣服抓过来穿上。衣服倒是穿上了,只是扣子被扯坏,敞着怀,他连忙把衣襟扯到胸前,遮挡着雪白的肤体。
这时苟三儿抓了一根板凳,要高举高打,他迅速地把板凳举起来,可惜屋子太小,他本来就身高六尺,板凳举过了头,就碰到了房梁,把那屋上的瓦,震得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板凳没有举到位,而是向下反弹下来。老何看准了这个机会,说是迟,那时快,老何侧身一个弓字步,单手握棍一端,使劲儿就朝苟三儿的裤裆一棍子搠了过去,只听哎哟一声,苟三儿扔了板凳,猫着腰,两手紧捂着裤裆,那个钻心的疼哦。这又来了机会,老何没有放过它,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上对准苟三头上就是一棍子,没想到苛三儿向前蹿了一步,打到苟三儿的后背,听得沉闷的一声响,苟三儿的五藏六腑可能都要震碎了,背上马上泛起了红色的一条彩带,那条彩带随即就肿胀起来,很像水田中冒出的一道田埂,他踉踉跄跄的冲到门边,顺手拿起,靠在门边的一把锄头,一转身就向老何怼了过来,他想杀一个回马枪。
老何连忙用棍子别开锄头。两人离得近了,老何准备用棍子的后端,反过来打击苟三的头部,这个动作太熟悉了,在战场上拼刺刀时,就是这样,把敌人的刺刀架开后,离得很近,刺刀用不上了,就把枪收回来,然后后手变前手,使劲儿向前推枪托,打击敌人的头部,这叫侧击。苟三儿也不是平庸之辈,他看房间狭小,施展不出自己的本事,枉有了一身的力气。于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身就蹿到院坝。这是一个广阔的天地,正好施展自己的本事。苟三儿虽被打得狼狈,但没糊涂,凭他六尺的身高、两百多斤的重量、虎背熊腰的身躯、能怕谁?在小屋施展不开,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到了外边儿,有广扩的天地、就是死也死得痛快。所以他拿着锄头,就出了房门。
老何原想,上前来个侧击,一看苟三儿跑了,连忙追了出来。苟三儿蹿到院坝中间,摆好了拼命的架势。老何追出门,看到这宽阔的院坝,真是心花怒放,在那小屋里,施展不开,空有一身武艺,来到院坝里,才能施展自己的本事。苟三儿双手握着锄把,抵住胸口。站在那里,向老何示威:老子像座山立在这里,让你几棍子,你又能把我怎么的。老何看苟三立在那里,还心存傲气,认为一身的力气,谁也奈何不了他。
老何想,首先要从气势上压倒苟三儿,让他见识什么叫武艺,同时也需舒展筋骨、热热身。老何就耍起棍术来。他有老赵的长枪和小陈的手枪看着,他怕什么。他舞动起打狗棍,玩了一个套路、最后是拿棍子在前面旋转,越转越快,真是快如流星,只见人在那里站着,却看不见那快速旋转的棍子,末了,他将棍子拋到空中,自己一个前滚翻,到前面站了起来,用右手抓住空中掉下来的棍子。耍完了、他厉声喝斥道:苟三儿,你伙同麻二,龙大,在那边儿打家劫舍,欺男霸女,你们是恶贯满盈,还不快过来送死。他要激怒苟三儿,苟三儿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计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在这种场合,脑子能正常运转的,大都是有优势的一方。庙里鸦雀无声,王太太在门缝里,焦急地张望着,在大殿上观望的师父和丫头,都为老何捏了一把冷汗。这时老何又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喝道:苟三儿,你罪大恶极,还不快点过来送死。
苟三儿这时才如梦初醒,他大声吼道:老子六尺男儿,还怕你这小猴子不成,老子不杀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以后也好替你超度,早日投胎转世,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杀我二哥。老何笑着说:你不记得啦?他两手握着打狗棍,杵在地上,把下巴颏搁在两只手上。他继续说:老子在没有杀你,还发你盘缠,叫你回家重新做人,你倒好,到这里来打家劫舍,欺男霸女,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更姓,何青山便是。苟三儿一听,知道今日插翅难逃,于是大声吼道: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老子跟你拼了。于是使出全身力气,高举锄头,就向老何砸来。边上几人,个个紧张万分,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只见老何不慌不忙,提起打狗棍相迎,他把锄头往右一挡,身子往左一闪,听得一声呼啸,锄头顺着右肩劈了下去,只感觉到地面一震,那锄头就从老何右脚边挖了进去,六个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老何两手震得发麻,棍子也掉了,好在离得不远,他几步过去,用脚尖一勾,棍子腾空而起,他用手接着。看那苟三儿,他用力过猛,锄头挖进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