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不哭了,秋香才问她:家里几口人呀?小顾说:我们家一家四口,爸在中学教书,前两年得了椎间盘突出,直不起腰,有两年没有上课了,母亲长了两个肿瘤,一个在胸腔,一个在子宫,医生说是良性的,但是越来越大,必须拿掉,现在手术费不够,我和我哥都出来打工,想攒足手术费,给我妈动手术。说着又抽泣起来,是泣不成声哪。秋香也是眼泪汪汪,大家沉默着,谁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小顾不哭了,虎哥说:不要急,有哥我呢,还有两个姐姐,我们都会帮妳的。小顾不哭了,她抬起头来说:本来有几万块钱,但那哪够呢?所以我就答应做人体彩绘模特,他们说:全脱光,一天一万五。只穿个小裤头,一天一万。穿裤头和胸罩,一天给五千。我答应不穿衣服,七天就有十万,我爸的单位可以报销部分,最起码、可以把我爸的手术做了。我也知道丢人,肯定要被人骂,大姐。说着大声哭了起来,他断断续续地说:为了我爸、妈,我还要脸面,人格,尊严做什么?秋香说:不哭了,有姐呢!妳爸妈现在在哪里呀?小顾说:本来我们那里也能做椎间盘突出的手术,前面有人做了,效果不好,我妈说,到来把握大点,就一起到来了,在闵庄那边租了一间房子,就算有了落脚之地,哥才十八,在读高三,他也无心再念书了,在城里做保安,我就来做模特。
虎哥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出了包间,他心里想: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为了给父母治病,剝夺了一个花季少女做人的尊严。他点燃了一支烟,就要下楼,在楼梯口碰到小武,小武看他忧郁的神情,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她问虎哥:虎哥,你不是平时不抽吗?怎么今天抽上了?你要有时间,我把情况跟你汇报汇报。虎哥说:不用了,冬梅,小查,你们商量着办。
秋香出来,在楼下找到虎哥,她说:你不吭气儿就走了,对小顾,你总该说两句安慰的话吧。虎哥说:说什么呀?老天爷没长眼,不公平,妳劝劝她,怎么也得穿裤子,一天挣五千也可以,医疗费不够,我们帮她解决。秋香说:那胸罩也应该带上,人家还是个姑娘呢。虎哥说:跟人家签了合同,全盘否了不好办,彩绘用画把胸脯遮起来了,也是可以的。秋香说:下午我们回去,顺便到她家去看看吧。虎哥答应了。
虎哥要回家了,他要把今天的事情都处理完,他不断的打电话,那就算办公了,需要办的事情都在电话里办,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拿着手机又回到大包间,他对秋香说:我下班了秋菊说:哥,你什么时候上过班呀?虎哥说:我这是弹性上班,电话打完了,事儿也办完了,该回家了。秋香对小顾说:我们走,顺便送妳回去。他们到了楼下,正要出门,小武追上来,虎哥知道有事儿,又退了回去。他对小武说:流动资金不是打过来了吗?还有什么事儿?。秋香走在前面,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就叫秋菊,小顾,先走。虎哥几句话就把小武打发走了,他追上来对秋香说:妳们就在门口等着吧,我去把车开过来,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路上不会堵车。
车子很快到了四环外的闵庄,这附近原来都是菜地,零零散散有几个村落。随着城区的扩展,菜地都修了楼房,原来的村庄就变成了城中村。城中村、散、乱、差,和新修的高楼、形成很大的反差。他们把车子停在村边,小顾说:这里脏,不好请你们进去。秋香说:不要紧,没带什么东西,真不好意思,但来了,就去看看你爸爸妈妈吧。小顾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在前面默默的走着,领他们到家里去。村子没有排水系统,脏水都泼街上,臭气熏天。
进了小顾的家,一间房子不大点儿,收拾也还干净,睡在这里,做饭也在这里,一家三口都挤在这里。没有厕所,小顾说:公共厕所在村边这里还不如在农村,农村起码房子还宽敞点。苍蝇到处飞,白天把蚊帐收起一半,挂在墙上,这给小屋增加了不少的空间。小顾进门就给爸妈介绍: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秋香一进门儿就叫大叔,大婶儿,等到秋菊和虎哥进去,屋子就站满了。虎哥叹了口气,哎他说:想当年,我爷爷他们就像这样,住在观音阁的厢房里,三个伤兵,床、被子、衣服、什么都没有。妙常师父真不错,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收留了他们,是我爷爷他们的大恩人,每当我爷爷谈起那时的情景,都要流泪。秋菊说:这里条件太差,另外租间大的房子。这里也太远,交通不方便。小顾说:靠你们那边,租间房子,起码要上千元,哪租得起呢?。秋香对虎哥小声说:老金那边儿的四合院儿,很宽敞,有一间厢房不是空着吗?虎哥没有吭气儿。那是老金的房子,又有字画古玩,住进去不太合适。小顾他爸,弯着六七十度的腰,要给大家泡茶,秋菊拉着他的手说:大叔,不用啦,我们空着手来的,什么东西都没带,真不好意思。我们站一会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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