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上,老何就领着老赵看他开的荒,种的地。都是零星的小块地,种的是苞谷,现在还准备种点红苕,老何说:第一年嘛,先种着看一看。现在还没到端午,苞米就已经窜得老高,过了端午,就有嫩苞米吃了。老何叹了口气,他说:就在这里安家了,家乡怕是回不去了,至少现在回不去。你在城里经常听着点儿,过年的时候,遵义贵阳吃紧呢,估计是过来的,现在这边也不安宁,可能妹伢子他们,还在那边打转转,看来今后也要朝北面转移。也只能从走。不知电报局,邮政局在哪里?今后安定了,还是要给家里去封信,报个平安。说着他眼睛就潮湿了。老赵说:团长…老何连忙说:不要这样叫了,叫老何。老赵说:哪能写信呢,人家知道了,好来抓你呢。老何说:写信不要写我们的地点,要到外地去发,不要写我们的名字,家里人一看字迹就知道你还活着。知道吧。
两人穿过树林,到了新房里,老赵各处都看了一遍。老赵问:这圈里都有屎,怎么没有看到牲畜呢。老何说:全放出去了,天黑的时候,再找回来。猪跑得不远,晚上要喂一顿,他自己会回来,羊跑的远点,牛和马自己找草吃,就不喂了,如果要干活,吃草的时间短,还是要喂点料,买了好多苞谷,堆在厢房里。老赵说:人老吃这个不行吧,还是要到城里买点米来。老何说:干活累,饿了吃这个正好,活路少了,尽吃这个不行。我看,靠小河沟那边的地,可以改成水田,明年再说吧,今年要种红苕,冬天得挖苕坑,把红苕贮存在坑里,哦老何像想起了什么事儿、他说:山上的钱,我没有数,大概还有五十斤,也就是九百块左右,首饰不错,有碧玉簪,玉手镯,宝石的戒指,耳环,我看很值点钱。黄金有价,玉无价呢,太平年景,值个一两千,现在是乱世,就不太值钱啦。你的生意,那点儿本钱够不够?老赵说:有钱就做大生意,钱少就做小生意。老何说:那就再拿一百去,老黄和小陈他们都不宽裕,能赚就赚,賺了也可补贴他们点。
老赵叹了口气说:农民老实,挣两个钱不容易,我都不好意思去赚他们的钱。老何说:我们也要生活,那就少赚点儿吧,薄利多销,也是一样的,现在汽车路都快通这边了,以后的川盐不一定走乌江,这样生意好做些,我倒是想,如果能弄个车子,今后用马车跑运输,做生意更活分点。老赵说:那要等路通了再说,这匹马正当年,也就五六岁。今后弄个马车,不知有多神气呢。是匹骒马,也没见牠发情。老何说:骒马上不了战场,肯定是一听炮响,就跑了。等他发了情,再去给它配种。那羊是怀上了,是带来的。猪也是母猪,公猪好骟,母猪不好骟,所以卖得便宜。如果发了情,还难办呢,牠乱叫乱跑,整得不好就跑丢了,赶场天有便宜的糠,买了就放在你那儿,我哪天去捡粪时,顺便就带回来了,还有酒糟,猪也爱吃。两人闲扯,东边儿长,西边短的说了一下午。老赵这样想,只要能减轻老何的烦恼,分散他的心思,就达到了他上山来的初衷。
吃完了晚饭,已近黄昏,猪已经回来了,牠摇着细尾巴,在林子边上拱着地,其他的都没回来。老何觉得大意了、他有些焦急,忙叫老赵一块走,去把牲口找回来。牛和马离得近,就在小河边吃草,他叫老赵去把马骑回去。自己去找跑得远的羊,好在羊是白的,走了一会儿,老远就看见了,两只羊鼓着肚子,咩咩地叫着,在回来的路上、没有找草吃,估计已经吃饱了。
赶回了牲口,老何赶快热猪食,热了以后倒在食槽里,再撒进去一些糠,老何心想:要是有点剩菜剩饭就好了,猪没有嫌主人家的吝惜,照样噹噹噹地吃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老赵起来,牲口都已经放出去,只有马在林子边儿上吃草,老何正在拿着口袋装馬料。他看老赵起来了,就对他说:洗完脸,吃完早饭就走,玉米粥在我这边厨房的锅里。老赵就赶快洗脸吃饭,天黑前老何还要从城里赶回来有事,现在就得赶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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