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何家,谭师傅看了,赞美有加。只是…他最后还是指出了不足之处,说来说去,又回到了他的本行,他说:这屋基再高一点儿、就更好了,房子在这山坳里,遇到大雨,屋前屋后都是水,要在屋后挖沟排水。同时,柱子下的垫柱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做工也粗糙,没有细凿。门前的保坎,用石片砌也可以,如果用条石砌,不知多好,就像用刀切的豆腐,那多受看呢。老何说:又不是修金銮宝殿,将就点儿行了。谭师傅说:肯定没有请石匠,等观音阁修好,我给你找几块条石换了。老何说:麻烦得很,算了,将就住。谭师傅说:人家的牲畜都在屋后,你放大门前,不妥。放屋后,前面干净点。院坝可以晒东西,周围的沟小了,要是下大雨,山上的水下来,把你的院子全淹了,说不定房里还要进水呢。谭师傅看了看太阳,哦他对老何说:我要走了,晚了就摸黑了。
两人走出林子,就朝观音阁走去,还是谭师傅提起价钱来:何先生,你给妙常师父说说,包吃,我们师徒三人,一百五不能少的。老何说:我给妙常师父说,不过,妙常师父说了,庙小方丈穷,她确实没有钱,她得一家一家去化缘,有的给十个铜板,有的二十个,能给一个大头的,可能也不多。谭师傅说:她就没有存一点功德钱,从师太算起,多少年了!一年十块,都有几百块钱了。城里富商多,一家十块,也成百上千了。老何说:商戶是多,他们吃鱼吃肉可以,真要他拿十块八块出来,等于从他身上割他的肉,嗨呀,这是给菩萨盖庙,也是大功德,是积阴德,我是没有钱,如有的话,是要捐的,家里只有苞谷,秋天还有红苕,到时捐庙上给大家吃,就怕你们不吃呢。谭师傅笑道:捐苞谷、红苕,你也说得出口。人家做重活路,哪能吃那个呢,我看你养得有猪,到时捐头猪出来。老何说:刚买来的架子猪,要明年才可以杀,谭师傅说:这庙真要盖一年,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都是从头开始,我看,你那个砖,也是自己烧的,在外头买不可能,这运费怕庙里出不起,你要先脱坯、再烧。木头现在就要砍,不能太湿。明年真能吃上你的猪了呢。老何问:谭师傅住在哪里呀?如真要修庙,好去请你。谭师傅说:住北门外,到那块问谭石匠,都知道的。
到了庙里,妙常正在做晚饭,谭师傅说:师父,我就走了,修庙的日子定了以后,我就来。妙常师父要留他吃晚饭,老何说:师父午后不吃,是为你做的饭。谭师傅说:走晚了就要摸黑了,谢你啦,饭留着我下次来吃,确定修了,就叫人知会我一声,我们就上山来。
送走谭师傅,妙常心里有些焦躁,她心里嘀咕着,哪有那么多钱哟,一辈子都没看见过。老何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真要修了,反倒有些焦急,不要紧,我帮妳,妳想想,上次苟三儿的事,都能应付得了,这点儿事儿还怕办不成?上有苍天,菩萨看着呢,办得成的。开工后,就搬我那边,还有永秋做伴,今天石匠来了,明天我到陈家沟,跟木匠陈师傅说,过几天再找烧砖的王师傅,他们给我盖过房,好商量的,现在钱的问题大一些,化缘不够也没关系,最后我来想办法。妳哪天到王太太那里去,问问她:是挨家挨户化缘好,还是只找商户好?妳放一百个心,有我呢。妳看我盖那房子,决定要盖,马上割草砍树,半年不就盖起来了。难得看见师傅笑,她笑了笑,好像心里有点踏实了。
过了几天,又到了星期天,老黄送永秋上山来,他背了个大背篼,下面是米,上面是永秋的藤箱,老赵也跟着一拐一瘸的来了,陈大姐不放心,也跟着来,陈秀川看他们都上山了,也要来看老何修的房子。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到了观音阁。老何说:马上就要修庙了,永秋就住我的新房,今天趁人多,把妙常师父的东西,就搬到我那边去。老何来跟妙常师父商量,她半天不吭气儿,好像这事儿来得太突然,老何说:什么事情不要拖拖拉拉的,说办就办,就像种地一样,季节不等人,误了农时,大家都没饭吃。今天人多,一个人拿几样东西,就搬过去了。现在就做饭,吃完中饭,就搬家。妙常师父没有办法,她就无奈的答应了。师父刚进禅房,这时听到庙外有人说话,小陈就到门口看看,他看了,马上转身回来对大家说:王太太来了话刚说完,王太太一行三人,就走进了山门。大家闪到一边儿,妙常出来迎客,王太太是大施主,自然不能怠慢。王太太看老何这一干人都在,就说:今天是菩萨约大家来的,都赶一块儿了。老何说:是受菩萨调遣,要不都来到了观音阁,正好有事找妳,就是修庙的事儿。王太太说:我听师父说过,不过、钱都没有化到,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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