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放心,下官会盯死他的。”谢宇说着,露出猫戏耗子的神情道:“上下左右都是咱们的人,他陆信一个孤家寡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翻不起浪花的。”
“小心无大错。”夏侯霸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老太师仔细寻思一番,此次只要陆信一开始放粮,那就是个无法收场的局面。自己想什么时候捏死他,就可以什么时候动手,根本由不得陆信挣扎。
“那太师,咱们什么时候发动?”谢宇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那日陆云让谢阀丢尽了颜面不说,还损失了前途无量的谢漠,此仇不报,谢阀上下都出不来这口气。
“不着急,总不能人家才发了几十万石粮食,就有人告他贪污了五百万石吧?”夏侯霸淡淡道:“做戏做全套,且等着吧。”
“是。”谢宇只好耐下性子,起身告退。
待谢宇出去,屏风后响起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夏侯不破从后面走了出来。
见阀主面色不豫,夏侯不破为他斟一杯茶。
“哼,谢阀这些不成器的东西,看着他们就来气!”夏侯霸接过茶盏呷一口,顺了顺气道:“居然敢将屎盆子扣到我夏侯阀头上,早晚要跟他们算这笔账!”
“但现在不是时候,还得拢着他们,包括崔阀也是这样。”夏侯不破轻声劝道。
“老夫焉能不知?只是气不顺而已。”夏侯霸面色阴沉道:“归根结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才会让人错以为,他们能跟我夏侯阀平起平坐!”
“是,名分这东西,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但没有还真麻烦。”夏侯不破愧疚道:“当初要是在柏柳庄没失手,伯父岂会这般忧愁?”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夏侯霸摆摆手,语气有些无力道:“还要想方设法将那东西夺回来……”
“本来总会有办法的,但前番张玄一北上太平城,一招击败孙元朗,固然是为了挽回颜面。但何尝不是对我们这些门阀的震慑?”
“这个狗日的牛鼻子,整天说是闭门不出,一到要紧的时候,蹦跶的比谁都欢实!”夏侯霸愤愤的啐一口,脸上却罕见的浮现出无力之感。
当今大玄还能让他心有忌惮的,就只有那个半人半仙的张玄一了。
张玄一立威太平城,其实就是在警告他夏侯霸,不许图谋玉玺。否则就算他有千军万马在侧,大宗师保护左右,一样可以取他性命……
“其实,不取玉玺,也一样可以得到大义名分。”见阀主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夏侯不破轻声劝道:“当初皇甫烈也没有玉玺,不一样建了大玄,四海归心吗?”
“他有驱逐胡虏,光复中华的功德在,当然可以不靠玉玺了。”夏侯霸黑着脸寻思片刻,咬牙切齿道:“那玉玺的事先放放。转过年,一定要将皇甫辁立为太子,把大义名分牢牢掌握在手中。”
“明白。”夏侯不破点头应下,又咳嗽两声,建议道:“是不是让荣光和天女多接触接触?”
“老夫不是已经吩咐过他了吗?”夏侯霸闻言狼眉一挑。“难道他到现在还去过天师府?”
“荣光最近心情不太好,很少出门……”夏侯不破轻叹道。
“没出息的东西!”夏侯霸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败了一场就一辈子不见人了?你回去告诉他,他不去,就让荣升去!”
“好。”夏侯不破心中苦笑,这下荣光不去也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