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不能反对,也没有反对的力量。只能沉默。
陶定年面色阴沉,双手交叠放于小腹,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说话。
“今日之事,诸位也看明白了。方县令虽有功与宁安,但居功自傲,权欲迷心。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诸位,可遵从亚圣教诲?”
一个官吏大声喊道:“自然!我儒家之人从不畏惧君权,君君臣臣虽为上,但若君不君,那我等便臣不臣!”
“孔圣曾言;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什么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是戏文里东西,咱们读书人不信那个!国君无道,咱们可以不伺候,对县令理当如此,大不了我们不当这个吏员了!”
“为人臣不忠当死,那是法家的理念,与我等杂家何干?”
“今日,方运视申洺如泥土杂草,那我等便视方运如仇敌!”
“对!”
众人轰然应声。
县院君温固道:“既然如此,那我建议,我等集体去县衙正堂为申洺请命,若方运不答应,我等明日尽数离县,共上京城,擂鼓鸣冤,血染皇城!”
“温院君说的好!没有我们,我倒要看看他方运如何治理一县?”
一些年轻的吏员咬着牙,这些官吏离开必然会引发宁安城混乱,能逼得方运的吏治一科难获乙等,更不用说甲等,可遭殃的却是宁安县百姓!
这些官吏的离开,很可能导致宁安县最近的大发展功亏一篑。
宁安县的腾飞,极可能被这些王八蛋打断!
不过,他们没有开口,否则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我们走!”
“走!”
近百官吏浩浩荡荡前往县衙正堂。
方运端坐在四方椅上,望着被凉水泼醒的申洺,面带微笑。
“申主簿,你若配合本县把事情交代清楚,本县会考虑轻判。”
“呸!”申洺再也无所顾忌,方运既然把他押送到大堂,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皮。
“看来申主簿头脑有些不清楚啊。”方运缓缓道。
“最多一天,左相大人就会派人救我!”
方运点点头,道:“我倒希望左相派人救你。嗯,你不急,我也不急,现在我的幕僚私兵们正去各处请证人,用不了多久,你做的那些事就会真相大白。”
申洺嗤笑一声,道:“方运啊方运,我知道你是一个能吏,但是你也是一个没脑子的蠢官!莫说我一点错没有,就算有问题,全宁安……不,全密州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敢对我说半个不字?”
“不!”敖煌在一旁开口。
两侧的衙役忍不住低头,正在做笔录的法家举人也低着头笑,然后忠实记录下敖煌说的话。
申洺脸上闪过尴尬之色,随后道:“方运,我的确只是个小主簿,若在别的时候,你一根指头就可捏死我,但现在是殿试!你若强行审问我,密州上下官员绝对可以毁掉你的吏治一科!你吏治一科被毁,左相大人必然有借口让你无法在景国当官,宗圣也可阻你在圣院任职!”
申洺终于说出了毁方运吏治一科的最终目的。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