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崇侯虎说得满目生烟,口内火出,大叫道:“鄂崇禹你出言狂妄。我和你俱是一样大臣,你为何席前这等凌辱我?你有何能?敢当面以诬言污我。”
崇侯虎倚仗费仲内里有人,欲酒席上要与鄂崇禹相争起来;姬昌站起身指崇侯虎骂道:“崇贤伯!鄂贤伯劝你俱是好言,你怎这等横暴?难道我等在此,你好毁打鄂贤伯?若鄂贤伯这番言语,也不过爱公忠告之道。若有此事,痛加改过,若无此事,更加自勉;则鄂伯之言,句句良言,语语金石。今公不知自责,反怪直谏,非礼也。”
崇侯虎听姬昌之言,不敢动手,不提防被鄂崇禹,一酒壶劈面打来,正打崇侯虎脸上。崇侯虎探身来抓鄂崇禹,又被姜桓楚架开,大喝道:“大臣大打出手,体面何存?崇贤伯,夜深了,你睡罢。”
崇侯虎眼看姜恒楚出声,不敢再动手,只得忍气吞声,自去睡了。
三位诸侯久不会面,重整一席,三人共饮。将至二更时分,内中有一驿卒,见三位大臣饮酒,点头叹道:“千岁千岁!你们今夜传杯欢会饮,只怕明日鲜红染市曹!”
更深夜静,人言甚是明白;姬昌清楚的听见这样的言语,便问:“什么人说话?叫过来!”
左右侍酒人等,俱在两旁,只得俱过来,齐齐跪倒。
姬昌问道:“方有人言,今夜传杯欢会饮,明日鲜红染市曹?”
众人答道:“不曾说此言语。”
又看姜、鄂二侯似乎也不曾听见。姬昌怒声问道:“句句分明,怎言不曾说?叫家将进来,出去斩了。”
那驿卒听了,谁肯将身替死?只得挤出这人,众人齐叫:“千岁爷,不干小人事!是姚福亲口说出。”
姬昌听罢,挥手叫道:“且住手!”
众人起身,姬昌叫住姚福问道:“你为何出此言语,实说有赏,假诓有罪。”
姚福哭诉道:“是非只为多开口。千岁爷在上,这一件是机密事,小的是使命官家下的人,因姜皇后被废,打入冷宫。天子信妲己娘娘,暗传圣旨,宣四位大臣,明日早朝不分皂白,一概斩首市曹。今夜小人不忍,不觉说出此言。”
姜桓楚听罢,连忙站起身抓住姚福的领子:“姜娘娘为何被废?”
姚福眼见话已露了,收不住言语,只得从头诉说:“纣王无道,杀臣废妻,自立妲己为正宫。”
接着又细说了一遍。姜皇后乃桓楚之女,女儿被废心中是何滋味?身似刀碎,意如油煎,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姬昌叫人扶起,桓楚痛哭道:“我儿被冤,天子只为立妲己为正宫,便不分青红皂白废立我儿,更是听信妲己谗言,诛杀二位丞相,从古至今,哪有此事?”
姬昌摇头劝道:“皇后受屈,丞相身死,但人死不能复生;今夜我等各具奏章,明早见君犯颜力谏,必分清白,以正人伦。”
桓楚哭诉道:“姜门不幸,怎敢劳动列位贤伯上言?我姜桓楚独自面君,为我儿辨明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