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生只得告辞,邓九公送至营门而别。散宜生进城,将邓九公言语,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子牙大笑道:“邓九公此计,怎麽瞒得我过?”
惧留孙亦笑道:“且看如何来说。“
子牙道:“劳动散大夫,待九公人来,再为商议。”宜生退去。
邓九公谓太鸾道:“适虽是草草应允此事,毕竟当如何处置?”
太鸾道:“元帅明日可差一能言之士说,昨日元帅至后营,与小姐商议,小姐已自应允,只是两边敌国,恐无足取信,是必姜丞相亲自至营中纳聘,小姐方肯听信。子牙如不来便罢,再为之计,若是他肯亲自来纳聘,彼必无得重升自卫之理,如此只一匹夫,可擒耳!若是他带有将佐,元帅可出辕门迎接,至中军用酒筵,赚开他手下众将,预先埋伏下骁勇将士,俟酒席中间,击杯为号,擒之如囊中取物,西岐若无子牙,则不政自破矣!”
九公闻说大喜:“先行之言,真神出鬼没之机!只是能言快语之人,随机应变之士,吾知非先行不可,乞烦先行明日亲往,则大事可成。”
太鸾道:“若元帅不以末将为不才,鸾愿往周营,叫子牙亲至中军;不劳苦争恶战,早早奏凯回军。”九公大喜,一宿庆贺。
次日,邓九公升帐,命太鸾进西岐说亲。太鸾辞别九公,出营至西岐城下,对守门官将道:“吾是先行官太鸾,奉邓元帅命,欲见姜丞相,烦为通报。”
守城官至相府,报与姜丞相道:“城下有商营先行官太鸾求见,请令定夺。”
子牙听罢,对惧留孙道:“大事成矣。”
惧留孙亦自暗喜;子牙对左右道:“速与我请来。”
守门官同军校至城下,开了城门,对太鸾道:“丞相有请。”
太鸾慌忙进城,行至相府下马,左右通报。太鸾进府;子牙与惧留孙降阶而接,太鸾控背躬身言道:“丞相在上,末将不过马前一卒,礼当叩见,岂敢当丞相如此过爱。”
子牙道:“彼此二国,俱系宾主,将军不必过谦。”
太鸾再四逊谢,方敢就坐,彼此温慰毕,子牙以言挑之道:“前者因惧道兄,将土行孙擒获,当欲斩首,彼因再四哀求,言邓元帅曾有牵红之约。乞我少缓须臾之死;故此,着散大夫至邓元帅中军,问其的确;倘元帅果有此言,自当以土行孙放回,以遂彼儿女之情,人间恩爱耳!幸蒙元帅见诺,待议定回我,今将军赐顾,元帅必有教我。”
太鸾欠身答道:“蒙丞相下问,末将敢不上陈;今特奉主帅之命,多拜上丞相,不及写书,但主帅乃一时酒后所许,不意土行孙被获,竟以此事倡明,主帅亦不敢辞;但主帅此女,自幼失母,主帅爱惜如珠。况此事须要成礼;後日乃吉日良辰,意欲散大夫同丞相亲率土行孙入赘,以珍重其事,主帅方有体面,然後再面议军国之事;不识丞相允否?”
子牙道:“我知邓元帅乃忠信之士,但几次天子有征伐之师,至此皆不由分诉;俱以强力相加,只我周一段忠君爱国之心,并无背逆之意,不用见谅於天子之前,言之欲涕;今天假之便,有此姻缘,庶几将我等一腔心事,可以上达天子,表白於天下也。我等后日亲送土行孙至邓元帅行营,吃贺喜筵席;乞将军善言道达,姜尚感激不尽。”
太鸾逊谢,子牙遂厚款太鸾而别。
太鸾出得城来,至营门等令,左右报入帐中,有先行官等令,邓九公传令:“来见。”
太鸾至中军,九公问道:“其事如何?”
太鸾将姜子牙应允后日亲来言语,诉说一遍。邓九公乃以手加额道:“天子洪福,彼自来送死。”
太鸾道:“虽然大事已成,但防备不可不谨。”
邓九公吩咐:“选有力量军士二百人,各藏短刀利刃,埋伏帐外;听击杯为号,左有齐出,不论子牙众将,一顿刀剁为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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