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勖满心疑惑。
要知道,如果这坑里的水土是被芙蓉池臭水所污染,那么理应是地表土最严重,之后,越往深了去就越轻。
也就是说,挖到三丈深,这里的水土不应该是臭的。就算是臭的,那也一定比上面的土来得轻微。
可是,王勖看到的情况恰恰相反。
坑底的臭气,还有水土的污染情况,明显比坑上面要严重得多。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股脏臭不是从芙蓉池渗下来的,而是从地下返上来的。
看着坑底黑绿色的污水,王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是地下水臭?”
他是知道南城的水质越来越差了,可是因为久不出户,加上住在西市远离南城的缘故,所以王勖并不知道,南城的地下水已然坏到了这个地步。
见坑中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王勖爬到了地面。
宣城一见夫家可算上来了,赶紧道:“看完了?咱们走吧!”
好吧,老妇人再怎么说也是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哪来过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她是实在呆不下去了。
可是,王勖沉浸在疑问之中,还不肯走。
“不急,再看看。”
说着话,王勖也不和吴宁打招呼,自顾自的到了芙蓉池岸边,又细细观察了起来。
吴老九一看,知道他是在找原因。
也不为难宣城,让王从简带着其母到远处清爽一些的地方等候,自己则是在这里陪着王勖。
......
王勖在芙蓉池边儿转了一圈,又寻着明渠向上游走了一段。
最后,又绕到了靠近芙蓉池的一户人家,敲门进去,观看民房中的水井。
这一套下来,足足有一个时辰才算了事。
此时,王从简和宣城公主也是急急忙忙地跑来与二人汇合。
好吧,王从简这货显然是对宣城说了穆子究的光荣事迹,宣城公主是怕夫家被这个穆子究给忽悠晕了。
“怎样?”
吴宁看着王勖,只当警惕非常的宣城公主不存在。
王勖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
环指芙蓉池这一带,“这里是长安城地势最低之处,地下水气极丰,以往恨不得挖地几尺就有水源上涌,是长安取水最便捷之所在。”
“这几十年来,城中人口骤增,水源取用甚巨,使得城南地泉下沉,但也只需三丈方便可出井。”
王勖解释着,不愧为精通水利的能人。
“按理说,地泉取水越深,水质应当更好才对,怎么....怎么都是腥臭恶水呢?”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原因,却有几分焦虑。
可吴老九知道啊,不但知道,而且这货之所以把王勖拉到这儿来,他还想颠倒黑白。
只见吴宁阴阴一笑,“伯父想不通吧?”
王勖点了点头,看向吴宁,“看样子,贤侄倒是知其根源?”
“不错!”吴宁点头,“确实知道。”
“何故?”
听闻王勖此问,吴宁脸色一变,把眼珠子瞪的溜圆,直指王勖:“皆因......你之过错!”
“谁?谁??”
王勖有点懵,什么情况?怎么赖我身上来了?
吴宁冷笑一声:“咸亨四年的下水,是伯父修的,没错吧?”
“没错啊!”
“那就对了。”吴老九一脸笃定,“这城中水劣,盖因下水修造不周,致使污水下渗,脏了地脉,岂不正是伯父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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