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早知我就不急着来。看到召集记号,怕你们等我。”茯苓解下斗笠,风尘仆仆。
“你看,这就是‘调遣不同,难免相互抵触’了。”白路笑着说。
“来来来,请坐请坐。”江维心赶紧给茯苓端凳子找碗筷加菜,几个淮南帮派曾经敌对如今一团和气。
“慕容庄主,对毕将军即将朝西北迎敌,有何看法?”萧骏驰问。
“西北?”茯苓一怔,说,“适才我来,听闻傍晚时候,边军又有摩擦,毕将军小败了一场,往东南退了几里。许副帅对我透露,毕将军准备奏请圣上说,金军狗急跳墙,官军长久不战,不宜硬拼更不应扩大战事。”
“哦?完颜宗浩和完颜匡还是有两下子……”江维心正自惊奇,杨叶已心知肚明:“毕将军是故意,他不想官军再次中了曹王府的‘诱引冒进’之计。否则,就是又一次的开禧北伐,非但前景不利,氛围亦不如前。”
“这话说得极是得体,圣上看了也不会不悦。就怕韩侂胄会怒,寻毕将军的不是。”萧骏驰叹道。
“毕将军,竟如此高义,不计较个人得失……”白路和茯苓异口同声感慨。
归去时雨渐渐小了,夜色中流淌着隐约战火,景致和枫桥寒山大不相同。杨叶刚好与慕容茯苓顺路,其他人都识趣地给他俩独处。
“茯苓,在山东,都还好吧?”幸好还是朋友,依然可以问候。
“是啊,过阵子就是你去前线襄助盟王了,可要代表我们慕容山庄打一场漂亮仗。”茯苓面对他时毫无尴尬或拘束,一方面她去了前线磨练一遭,整个人愈发成熟和清傲,一方面,据说她和红袄寨四当家史泼立的下属在交往,当然重获新生脱胎换骨——这也是杨叶和她联络较少的原因。
谈了许久,都为抗金,杨叶不习惯,一不留神便带着十年前的口吻,直截了当:“能谈些别的?茯苓,活这么累。”脱口而出,忽而一怔,他已不再是她夫君。
慕容茯苓微微一怔,仰头望天,深呼吸一口:“只是不想世人说起我慕容山庄都是沽名钓誉。”
如是,韩侂胄的第二拨小动作,被赵扩和毕再遇联手控制住,官军终于不曾在马耆山之战的千钧一发之际来撂一脚拖后腿。
“盟王。我此次渡淮,差点落进河中,淹个半死。”杨叶到林阡身边,最高兴的人是陈旭:“杨军师,您可算来了……”
“怎么?没事吧?”林阡一惊,赶紧查看杨叶,果然额头和嘴角都有伤。
“没什么。那船本来停靠在岸边等我,我便转头与朋友多说了句,一边说,一边转身匆忙往那船上踏,陡然一脚踩空,才知它已被驶出了一两丈。”杨叶说。
“这话,似有深意。”林阡笑,“杨智囊,是想以此船喻宋廷?”
“盟王明察秋毫。一往无前久了,转身时必须左顾右盼,切忌刻舟求剑,背后未必不变。”杨叶提醒,“韩侂胄是墨,赵扩为近墨者,盟王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阡受教。”林阡抱拳相谢,“不过,当前赵扩既不负我,我也仍视他为兄长。”
杨叶又说,随着天下大势的变化,宋廷和盟军的关系未必恒定,最首当其冲的是赵扩和林阡之间的纽带,最直观的表现竟是云烟的安全或凶险。林阡认为不错,那么所谓的防人之心,最早就该安排在叶文暻夫妇的保障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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