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惯常,这一个时辰,没有谁可以过问。
但这一个时辰,在这多事之秋,竟令柳五津、石中庸、路政等人心中骤生不祥之感。
这一个时辰,谁也不会料到,会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的导火线吧——
柳五津坐在玉紫烟的面前,带着激切的语气问:“紫烟,你知道这个时辰他在哪里,见了谁,是不是!?”
“紫烟,回答我。”石中庸严肃的表情,刺眼的目光,着实令玉紫烟不敢看。
玉紫烟无辜地坐在那里,明明安插在阡的附近只是做母亲的为了多看自己儿子一眼,然而在这多事之秋,她却成了几位首领争相逼供的对象。
“你一直跟着他,一定知道他见了谁,做了些什么。”路政推测。
许久,玉紫烟终于噙泪抬头,面带凄切:“何必呢?十九年前的一切,难道还要在今天重演吗?”
“紫烟……”石中庸一愣,脸色大变。
玉紫烟泪如雨下:“就是这样的斗争啊,让人变得疯狂,让人变得狰狞,让人变得都不择手段,现在你们脸上的表情,就跟十九年前的那时候,那些人,一模一样……”
“紫烟,这么多年了,你竟还是……没有长大……”石中庸叹了口气。
玉紫烟冷笑:“若你们那样叫长大,我宁愿没有长大,也宁愿我的阡儿,永远是个孩子……”
“可惜,他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离不开这场风波。别忘了,当年他的失踪,也是因为这场风波才起!”石中庸字字句句将她震慑。
“紫烟,别岔开话题。告诉我们,胜南今天去见了谁?”柳五津问,“真的很重要。”
“隔得远,听得不甚清楚,我也不认得那个人。”玉紫烟叹了口气,回答得不清不楚。
“原来还真的是秘密去见了人。”石中庸面色一变。
“是,非常隐秘,说实话我只听到了第一句,以后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近乎耳语。”玉紫烟表情无奈心却愉快,知道他们问不出个所以然,一心要将阡保护。
石中庸听到时却一震:“他林阡是什么身份,犯得着和谁交流要用耳语?!”
“把你听到的那一句告诉我。”柳五津问。
玉紫烟一愣,看来真的事关重大:“对方说,‘上次的谈话,还不曾谈完’。”
“上次!?还有上次?!”石中庸怒不可遏,“这拖延之事,看来真的大有文章!”
“先不对外声张。”柳五津说,“看来,胜南的确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有必要私下去调查,林阡他过去的几个月内跟谁有过交流。过去情势不紧张,他与那人的交流未必有如今这样隐秘。”路政提议。
“说的不错。”柳五津点头,“紫烟,你有必要将这个人的大致形貌,都描述一遍。”
攥紧拳:天骄啊天骄,不是不听你的话,也不是不信任胜南,而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啊!
也许真的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前几天刚刚提起的这个人,金南第八,诡绝陈铸,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和阡约在了这个多事之秋。
送达的是一封密信,中间经过了不少渠道,甚至打通了黑暧昧道会的关系,说明陈铸心里也明白,目前金宋双方形势前所未有,两军之中都有内乱,一不留神就是通敌卖国之罪,这种情形,当然是不见为妙。何况在林阡与楚风流的谣言还在流传的今时今日,本来有交情的人都该避而不见,本来就没有交情的,就更该划清界限了。
奇就奇在,陈铸他,明知故犯。
阡将密信捏在手里的时候,蹙眉,亦觉得事有蹊跷。
会不会,是金人为了离间抗金联盟,故意设出来的圈套?如果是,这次他与陈铸的会面,一定会被人刻意地跟随、监视并宣扬,势必在盟军之中引起更多谣言,更大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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