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饶了哥吧!哥……哥这也是实在没钱,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有这么一出啊!”
……
李金生确实拿不出钱来了。
前两天为了坚定修行气功的决心,他辞了老师的工作一门心思的入了气功协会。
男人不在家,家里边孩子外加爹妈,全都指着在纺纱厂工作的老婆那微薄的工资过活,欠了一腚的饥荒。
而在这两年之中,他天南地北的参加气功协会的活动,看气功大师做带功报告,买那些修行磁带书籍,车费杂费的花了不老少。更是让本就四处漏风的家里头掉了底儿。
老婆受不了这种日子,气得直接在电话里说了离婚之后,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但是就这,也没断绝掉李金生修行气功的决心。
直到有一次在参加中华养益功真传弟子带功报告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了那所谓的脚踏火炭,目力弯勺和空手接开水的把戏。
他才对自己走的这条路,彻底绝望。
可回到家中时候,妻儿早已经远走,父母不认这个儿子,家里房子被卖了抵债,之前的单位也拒绝接收。
练了两年气功,李金生悲哀的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得到不说,混到最后,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为了过活,他便学着在南方参加活动的时候,在大街上见到的碰瓷儿讹诈。
想以此弄笔钱来,租个房子,再去把老婆孩子接回来。
医院旁边的面馆之中。
李金生捧着个硕大的海碗,啼哩吐噜的吃着面条。
一碗三块五毛钱加量的牛肉面,愣是一碗没够。
“不是我说你,你这么碰瓷儿,就不怕被撞死?”李宪给他递了杯热水,拧着眉头问到。
得知李金生整个浪放榨汁机里也榨不出二两香油,李宪也就免了让他赔偿的念头。
车上了保险,就算是不上保险,面对这样的人,你也没辙。
索性,就这么着了。
李金生接过热水,尴尬的对李宪道了声谢。
合着热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他才不好意思的一笑,“没事儿、我有分寸。”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后将裤管卷了起来:“瞅瞅,棉裤,两层!”
然后又将军大衣的扣子解开,指着里面那层厚厚的棉袄:“一样的,两层!”
再之后,他拿起了那顶油乎乎,都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狗皮帽子,对着面馆那同样油乎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长条板凳用力的敲了敲。
咚咚!
两声闷响传来。
这倒不用他解释了。
这东西李宪熟悉。
狗皮帽子里本身就是加了钢圈的,而李金生这顶,看样子得是祖上传下来的,帽子里的头油就得一寸厚,不知道熬死了李金生祖上几辈才能盘成这样。
这狗皮帽子的安全系数,怕是直追F1赛车手的头盔。
这么一身装备,除非坦克来了正面碾压过去。
不然凭这套防护力度,想被汽车装出个好歹来,还真特么挺困难……
“没办法,头一次干这个,怕掌握不好力度。”
看着李宪哭笑不得,李金生用脏兮兮的手背蹭了蹭溅到眼镜片上的面条汤,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