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奔驰前方,一个两人合抱粗细的大原木,正巧将道路拦腰挡住!
在那原木之前,几个叼着烟的小年轻,看着长长的迎亲队伍,笑的格外灿烂。
“......”
谢老大在短暂的迟疑之后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这熟悉的架势,李宪也皱了皱眉头,跟了下去。
待他二人走到近前的时候,前车上的谢克和周勇已经跌跌撞撞的走了下来——打开的车门中,那被突然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原木吓了一大跳的压轿童子正在嚎啕大哭。
十里八庄的住着,虽然不能说每家每户都熟悉,可是进乡去镇都路过王家堡,一些人还是认识的。
见到那几个青年,谢老大一愣之后便明白了——这是王家堡的人在创收哩!
“小兄弟,俺是谢家庄的,今天俺弟办事儿正日子,能不能行个方便,让俺们先过去?”
谢老大掏出兜里几包原本一会儿席上招待娘家客,没打开封的吉庆便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
笑呵呵将烟扔给了那几个小青年。
对方倒也不客气,伸手接了烟,嘻嘻哈哈一阵装进兜里,就没了然后。
至于谢老大刚才的请求,压根儿没理。
见着架势,谢老大说心里没火气那是不可能的。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十分,眼看着就到了时辰。
可也情知王家堡这帮人惹不得,只好耐下性子,商量道:“几位小兄弟,俺知道诸位这是在赶活儿。不过俺们真不是外人,就是前头谢家庄的。乡里乡亲的,今天又是俺弟的人生大事,通融通融!”
连续两次的喊话,对面终于有了回应。
为首的一个小青年嘻嘻一笑,指了指身穿西装的谢克,又指了指那横在路上的奔驰,吐了口唾沫:“喝~~~呸!别人不知道,谢家庄俺还不知道?谢老二,你看看你个七叶子半服样儿,结个婚还坐个平治。要是放平时,这路俺给你们让哩!可看你们今天这阵势,咦呀、可唬人哩!”
这会功夫,后面跟着接亲的亲朋都赶了上来。
听到那小青年这么说,可怒了。
“这不王家堡王三孩子家的老大么?咿呀、论辈分你还得叫老子一声爷!赶紧弄开!”
“你们王家堡平时堵个大车收个路费也就算了,今天这赶时辰,这是干啥?”
“万驴日里,万铞戳里!人家大喜的日子你们整根木头拦路上,做损不做损?”、
“乡亲们,这王家堡欺人太甚。咱谢家庄的后辈喜事儿,他们整这套,你们咋说?”
“弄死他个瑟孩子!”
那青年见谢家庄的人气势汹汹,谩骂一阵后就过来搬原木,哼哼一笑。
将手中的烟头重重往地上一摔,两根手指戳在嘴里,呼一声打了个口哨。
随着口哨一响,旁边林子里呼啦啦钻出怕是有三十几人。
一下子,便将迎亲队伍给团团围住。
“今天大喜日子?中!那就照顾照顾俺们生意,当是发了红包吧!”
从原木上跳下来,那小青年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另一头。
柳毛乡。
看着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到了七点二十,可是还没听见村头有动静,王桂芬看了看一旁的媒人。
“孩儿她大姨,咋还没到?莫不是......昨天说的有车过来接,是糊弄俺们家?”
迎着一屋子人投过来的目光,媒人脸上的汗刷一声就下来了:“不能,不能、你放心,昨儿个那边说的好好的。咋能是糊弄?”
“安可跟你说好哩,今天看不到接亲的小轿车,俺这个闺女,可不能出门儿!”
王桂芬来了脾气,把布鞋片子一脱,梗着脖子,盘腿大坐到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