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哥儿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说道:“阿萝妹妹,你就别笑我了。我常听我爹说,当年我娘怀我的时候,孕吐得厉害,我娘吃了很多苦头。后来,我娘是早产生了我,当时情形十分危急,我娘九死一生。多亏了母后一直陪在产房里,为我娘撑着一股劲。不然,只怕就没有我了。”
陆迟一直记着谢明曦的这份恩情。当年盛鸿就藩蜀地,陆迟堂堂一个状元郎,甘愿离开京城追随盛鸿去蜀地,便是为了还这份恩情。
当然了,当年谁也没想到,江山易主,最后坐稳了龙椅的人会是盛鸿。
陆迟算是白捡了一个从龙之功,对天子忠心耿耿,不必细述。
林微微和谢明曦,更是多年志同道合的密友。
佑哥儿说的这些,阿萝都知晓。不过,以前听听则已,没怎么放在心上就是了。
现在见佑哥儿眉宇间隐约的忧色,阿萝心知佑哥儿在担忧什么,笑着安抚道:“佑哥哥,林姨是先天体弱,怀孕临盆皆比普通妇人艰难些。我自小就习武,身子康健的很。我会好好的,佑哥哥就别为我忧心了。”
佑哥儿收敛笑容,轻声问道:“明日你还去上朝吗?吏部还要去吗?”
阿萝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要去。”
顿了顿,又低声道:“佑哥哥,我不仅是你的妻子,我也是大齐储君。父皇母后精心教导我多年,为了立我为储君,用尽了心思。还有陈御史赵中书令和你爹,也为此殚精竭虑,甚至背负骂名。”
“我若因为身孕,就一切不管不顾不问不做,如何对得起自己,如何对得起他们?又如何对得住对我存着殷切期望的官员百姓?”
阿萝伸手,握住佑哥儿的手,诚恳又温柔地低语:“佑哥哥,我知道,你一定能懂我的抱负,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是不是?”
佑哥儿反手握住阿萝的手,歉然道:“阿萝妹妹,你说的对。我刚才一时没想及这些,只顾着高兴了。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我鼎力支持你。”
然后,又懊恼地叹了一声:“只恨我是男儿身,不能有孕生子。不然,这等事都该留给我才是。”
阿萝扑哧一声笑了,将身子依偎进佑哥儿的怀里:“佑哥哥,你对我真好。”
佑哥儿扬起嘴角:“你是我妻子,是我孩子的亲娘,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
隔日便是大朝会。
上朝之前,盛鸿低声说了一句:“阿萝,你若觉得不适,便立刻退朝歇着。这等时候,不可太过倔强任性。”
朝事虽然要顾,肚里的孩子也得平平安安的,不能有半点闪失。
阿萝郑重地点了点头:“父皇放心,我知道轻重!”
有孕之人,不宜久站。盛鸿索性命人在龙椅旁设了一张椅子,阿萝在众臣略有些讶然的目光下坦然入座。
阿萝身为一朝储君,平日一言一行皆有人瞩目。怀孕这等事,其实瞒不了太久。不过,眼下瞒得一时算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