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忙笑着应下。
当晚,谢明曦和顾山长相对而坐。
宫中赏赐的两盆名品墨菊摆在桌上,师徒两个一边赏花,一边喝着温热的黄酒,蘸着姜丝芫荽香醋,吃着鲜美的蟹黄蟹肉。委实是人生一大乐事。
几杯黄酒下肚,顾山长十分快意,诗兴大发,作诗一首。
谢明曦也来了兴致,吩咐扶玉拿来笔墨,挥毫泼墨,画了一幅秋菊螃蟹图。
顾山长笑着赞了一回:“好一手丹青妙笔!功力不弱于你的书法!便是他日落魄了,你也可靠字画为生了。”
最后一句,纯属打趣了。
谢明曦笑道:“我私房极丰。日后奉养师父,不在话下。师父不必担心我落魄到要靠字画谋生。”
顾山长随口揶揄:“你能有多少私房?不妨说来给我听听,让我开开眼界。”
谢家根基浅薄,比起京城名门相差颇远。便是比起普通官宦之家,也多有不及。如今又和淮南王府彻底反目,单靠谢钧一个人,要养谢家老少众人,还要撑着谢家门面人情往来。
纵然谢钧从未亏待过谢明曦半分,谢明曦又能存下多少私房?
谢明曦正色道:“师父这就小看我了。其实,早在四年前,我就暗中命人开了卖药的铺子。四年间,分铺已经开了数十个。尤其在江南富庶之地,更是赚得极多。屈指略算,我私房之丰,怕是鲜少有人能及。大概也有近百万两之多……”
话还没说完,顾山长已哈哈笑了起来:“行了行了。这儿只我们师徒两人,不必吹嘘说笑了。”
谢明曦:“……”
她难得说一回实话!
顾山长见谢明曦一脸无奈的样子,更是乐不可支:“放心!等你出嫁的时候,师父自有好东西给你添妆。”
算了,师父高兴就好。
……
过了一个愉快的中秋,谢明曦心情颇佳。
隔日清晨,同窗少女们一碰面,少不得要说一说中秋趣事。
盛锦月绷着脸,神色略有几分阴沉。
如今的淮南王府,已大不如前。淮南王一直病倒在榻,颇有缠绵不起之势。淮南王府门庭日渐冷落。
盛锦月今年已十六岁,亲事却一直迟迟未定。
她不甘心低嫁。
然而,京城数得着有头脸的人家,眼见着淮南王府式微,哪里还肯和淮南王府结亲?
再者,有永宁郡主声名狼藉在前,又有盛渲喜好幼女在后……哪怕盛锦月再正常,众贵妇心里也不免嘀咕一回。
她正值花嫁妙龄,登门提亲探询的寥寥无几,偶尔登门的,俱是三四品以下的人家。要么便是碌碌平庸的勋贵子弟。
盛锦月心头这一口闷气,已整整憋了一年多。平日哪里还有心情和人说笑。
方若梦今日也有些心神不宁。
趁着夫子还没来,方若梦悄然迈步到了谢明曦面前,轻声道:“谢妹妹,我们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