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曦压根没理会,已径直走了。
染墨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一张俏脸通红,不知是窘是恼,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湘蕙瞪了染墨一眼,低声道:“叫你整日多嘴!我早就叮嘱过你,低头当差,其余诸事,一概当做不知。”
染墨委屈地红了眼眶:“我还不是为了殿下!”
和脑子不清醒的人说话,就是这么费劲!
湘蕙懒得再多言,扔下一句:“我进去伺候殿下。”便进了帐篷。
染墨在原地站了片刻,用袖子将眼角擦干净,这才进了帐篷。
盛鸿正低声询问:“湘蕙,我昏迷了多久?”
湘蕙轻声禀报:“殿下昏迷了两日之久。这两日里,谢三小姐一直守在殿下身边。举凡换药喂药,都是三小姐亲力亲为。”
湘蕙深谙为婢之道,说的话格外入耳。
盛鸿听了之后,果然咧嘴笑了。只是,高兴之余不免忘形,身体略略一动,牵动到了伤口。
盛鸿疼得直吸凉气。
染墨心疼不已,忙凑到床榻边:“殿下怎么了?”
盛鸿皱眉不快:“男女有别,离我稍远一点。”
染墨:“……”
染墨窘迫交加,委屈不已,目中闪出水花。
盛鸿视若未见,看向湘蕙:“外面情势如何?”
身为皇子,理当有内侍伺候。往日隐瞒身份,不得已之下,只能由湘蕙染墨伺候。如今恢复身份了,更得保持距离。
相比染墨,湘蕙便安分讨喜多了,离床榻足有两米远。
盛鸿询问,湘蕙才张口答道:“那一伙刺客都被杀了,唯一的一个活口也主动服毒自尽。听闻这些刺客都已被毁了面容,根本查不出身份来历。”
“皇上大怒之下,一病不起。”
“两位太医去了行宫,为皇上看诊。”
“其余的,奴婢也不清楚。”
湘蕙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
盛鸿目中露出满意之色,嗯了一声。
湘蕙又道:“灶上一直热着粥,殿下这两日滴水未进,奴婢这就去盛一碗热粥来。”
盛鸿又嗯一声,然后低声叮嘱:“等明曦醒了问你,你便说我满面忧愁,怎么劝都不肯吃饭。”
湘蕙:“……”
染墨:“……”
主子这张脸皮,真是雄厚无双!
……
这两日,留在山间的御林侍卫又搭了数个帐篷。
谢明曦住宿的帐篷,离得颇近,走上几步便到了。
从玉扶玉没资格靠近伺候七皇子,这两日都守在这处帐篷里。此时谢明曦回来,两个丫鬟忙迎上前:“小姐,殿下醒了吗?”
谢明曦点点头。
从玉扶玉长松一口气,忙伺候谢明曦梳洗更衣睡下。
整整熬了两日两夜,谢明曦如绷紧了的弓弦,已熬到了极致。此时弓弦松懈,倦意陡然袭来。
头刚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再次睁眼,天色已然黑了。
山间早晚俱凉,谢明曦刚一出帐篷,便觉得凉意扑面而来。
满面忧色的湘蕙上前行了一礼:“殿下自醒来一直不肯进食。请三小姐快去看看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