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福州到了。
福州共有三千驻军,原来的驻军指挥使被调任,霆哥儿身为新上任的驻军指挥使,出身高身份尊贵,睥睨众人的气度一摆出来,立刻震住了前来迎接上峰的十余位中低等武将。
霆哥儿也未急着给众人下马威,先在指挥使府邸里安顿下来,然后设宴,军中所有武将应邀而至。福州官场里的大小文官,也都收到了帖子。
霆哥儿在宫中锦衣玉食的长大,说话行事一派皇家风范气度。前来赴宴的文官武官们,心里都有一杆秤,略一掂量,便都摆出了恭敬的态度。
官员们眼睛都亮堂的很。
一地的驻军指挥使,是五品的武将官职。一般而言,士兵在军中靠的是军功晋升,一个普通士兵想升至这个官职,不知要在战场上砍多少个人头才够。三十岁的指挥使,就算年轻有为了!
瞧瞧宁王世子,今年才十八岁,就领了实差,到了福州来做指挥使。可见天子对嫡亲的侄儿颇为看重。
朝中有人好做官,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谁的后台,也不及宁王世子硬朗啊!
至于女眷那一边,有闽王妃亲自坐镇,更加安稳妥帖。
酒宴结束后,霆哥儿亲自送众官员出府。然后去见尹潇潇,一脸兴奋自得地笑道:“五婶娘,我照你叮嘱的,今日什么也没多说,他们在我面前都毕恭毕敬。”
尹潇潇露出会心的笑意:“言多必失。你初来福州,对人对事都不熟悉,凡事以稳为先。多听多看多想,少问少说少做。等摸清情况了,再慢慢整顿也不迟。”
霆哥儿乖乖点头应下:“是。”
尹潇潇想了想,又低声叮嘱:“造海船练海军,都不是等闲小事。切记要先上奏折,等皇上首肯了,方可动手。”
私下练兵是大忌讳。
霆哥儿当然懂其中的道理:“五婶娘放心,我知道轻重。等过些时日,我先写封信给七叔,等七叔同意了。我再正式写奏折。”
冒冒失失上奏折,若被驳斥了回来,那多丢人现眼啊!
霆哥儿看似粗豪,其实颇懂分寸。
尹潇潇欣然一笑:“你知道怎么做就好。”
……
尹潇潇在福州一住就是两个月。
直至入了秋,天气凉爽,霖哥儿接连来信催促,尹潇潇才动身回泉州。
霆哥儿再不舍,也不好意思挽留尹潇潇了。
霆哥儿用自己的私房银子买了几车的福州特产土屋,亲自送尹潇潇出了福州。又送了老远一段路。
尹潇潇笑着催促:“行了,别送了。再送下去,都快到泉州了。你如今领着正经差事,不可懈怠疏忽。好好当差,得了空闲,五婶娘再来看你。”
霆哥儿眼睛一亮,满含期待地问道:“那五婶娘什么时候有空?”
尹潇潇:“……”
尹潇潇咳嗽一声:“这个不急,以后总会有空的。”
再在福州住下去,亲生儿子就该不乐意了。
两个儿子都争抢着给她养老,真是怪发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