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气都要气死了,扬起马鞭打了下马,加快了速度赶往京东集。
京东集门口,设置了一条桌案。此时天冷了,还弄了一个火盆在旁边。白闹儿坐在案后,正在应付着‘兑奖’的人。二狗抱着肩膀在旁边伺候着,旁边还有几个闲汉,负责撵走那些浑水摸鱼的人。
二狗的眼睛里有活儿,虽然在伺候白闹儿,眼睛也时不时地往四周乱瞄,李牧远远过来,他头一个发现,赶忙挥手招呼:“侯爷!侯爷!”招呼两声,又跟白闹儿还有旁边伺候的人说了一下,说完,人已经跑了过去,替李牧牵马了。
终于算是见着一个有眼力见的人了,李牧心情大好,笑眯眯道:“二狗啊,有几天没见了,狗仔队弄得咋样了?”
“托侯爷的福,已经招募了十几个人。前日去过府上,见过了知恩夫人。还得了知恩夫人的赏,现在弟兄们都卯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呐。”
“好说,赏钱嘛,本侯从不吝啬。人皆言,为富者不仁。本侯就不是这样嘛,你看这回,本侯散财千贯,长安的百姓们,多开心啊。怎么样,有没有人破解了谜题,来领赏的呀?”
二狗嘻嘻笑道:“侯爷出的谜题,几个人能猜到。等了一个上午,也就一个人,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在一个嘎拉胡同找到了一个凭票,领了十贯钱去。其余的,都是浑水摸鱼的,都被打跑了。”二狗越说越气愤,骂道:“这些混账王八蛋,侯爷拿钱出来散财,他们也敢诓骗,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敢糊弄侯爷的钱,先过了我二狗这关!”
“好样的!小九儿,赏!”
“诶!”独孤九应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约莫七八钱的样子,丢给了二狗。二狗稳稳接住,笑得更加开心了。小跑着搬过来一个下马蹬,让李牧踩着下马。本来他是要趴在地上充当下马蹬的,但上次这么干,让李牧踹了一脚,长记性了,早早预备了凳子。
李牧瞅见案后那个穿浅绿官服的人影,乐了,道:“丈人,忙着呐?”
“哎呦,贤婿。”白闹儿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身边的小吏,迎了出来。白闹儿如今是今非昔比了,自打当上了官,他仿佛与过去的自己做了一个了断似的。事事都往另一个极端去了,原来他是一个下里巴人,现在硬生生地要把自己搞成阳春白雪,要不是看他的长相,只看他的做派,还以为他是个御史呢!‘
唐代的官服,三品以上着紫色,四品深绯,五品浅绯,六品深绿,七品浅绿,八品深青,九品浅青。七品以上有绣纹,八品九品没有。白闹儿当的是七品,刚好有一个朵寸许的团花。彰显出他与众不同的身份,他是一个官!
他生性抠门,一个铜钱都能攥出指印来,但是做官服的钱,他却舍得出。旁人做两套换洗,他一口气做了八套,头几天睡觉都不脱衣裳,现在正常了一点,但也是去茅坑都要穿着官服,在京东集附近的人家,总能看到一个浅绿色的身影晃荡,附近的街坊已无人不知他是一个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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