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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穗看出顾骜在沉思,继续善意地劝说:“何况我跟你还没结婚呢,现在就太招眼也不是好事儿。我不怕旧,这房子住着就很好了。”
顾骜轻轻啄吻了一下,顺从了女友的意思:“那就依你,不过如果不搬,你这地方防潮密封还是要搞一搞,不然夏天空调效果不好呢,过几天再让人外面装个防盗铁门。反正你平时经常住学校里,明年也毕业了,到时候跟着我就好。”
萧穗显然还没注意到治安的变化,俏皮地好奇道:“要防盗门干什么?”
“这事儿你得听我的!不许抗辩!”顾骜又轻拍了一下女友的翘*。
两人稍微卿卿我我了一会儿,说些情话。顾骜也把这趟回来的使命细致描述了一遍,并且让萧穗明天就陪他回钱塘。(涉及国家机密的不说)
萧穗当然是夫唱妇随,顾骜说什么就答应什么。
叙旧已毕,顾骜颇为关心女友近况,笑问道:“最近在忙什么呢?暑假就宅在家里?”
“我还能干啥,随便写点东西呗,想到啥就写啥。你不在,我就想写点军旅苦难深沉的题材,其实也没查什么翔实的资料,瞎写的。”萧穗说着,起身回手一掏,把书桌上的稿子盖起来。
顾骜却偏偏要看,单手抓住女友双手,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揭开扉页。
原来是一部名叫《天浴》的小说,反映女知青生活的伤痕文学。
这本书也是提前了好几年出现,不过顾骜并不觉得意外。
萧穗的人生已经被他极大的改变了。
而一个文艺女青年的人生经历一旦变了,很多作品注定会消失的。
她跟着顾骜写了《沪江滩》、《终结者》、《末代皇帝》和《新白蛇传》,就必然会丢掉一些《少女小鱼》之类表现美国底层华裔女性处境的小说——因为她这辈子,跟着顾骜一到美国,看到的就是上层的生活,没机会深度接触美国的草根了。
或许,只能指望她在大学期间静静反思追忆,把《天浴》等十几篇体现不可描述年代的长/短篇伤痕类文字补全。
因为她形成那段人生积淀的历程,并没有被顾骜改变过。
再往后,能保留下《金陵十四钗》这些和个人后续人生经历影响不大的作品,已经是万幸了。
至于别的,肯定会湮没消失掉。
这是没办法的,顾骜也不会后悔。
萧穗自己,这一两年里,似乎也隐约意识到了这点、
当然她意识到的,绝不是“历史被改变了”;
而是“因为跟老公过了好日子,所以曾经看到的疾苦,再也没机会近距离真切观察揣摩了,要趁着自己还在念书,课余把这些宝贵的心路加工留住”。
所以,她除了写顾骜给的命题剧本之外,几乎就成了一个赶工伤痕文学的码字机器,拼命想要留住青春时看见过的苦难,不想忘掉那个时代。
这一类作品里有一些,原本要到80年代末,才被她慢慢写出来,现在却因为感受到时不我待,而提前出现了。其余的则就此湮没。
“好好写,把你还能反思出来的旧时光,都写下来吧,未来,你可能没有什么伤痛的见闻可以写了。”顾骜合上书稿,温馨地扮演了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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