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倏忽而过,很快到了除夕前夜。
萧穗缠绵缱绻一番,依依惜别要回沪江过年。顾骜亲自送她去火车站,再三约好了年初三就会去沪江,准备开学术会议,到时再见。
这几天里,顾骜也听说本市几个涉及暴力占地盘、组织野导游和纪念品黑店的伙团人马,都被仇清和负责治安的蔡局长带人马扫灭了,内部收礼通风报信的小蛀虫也挖掉了几个。
“白扇子”或许还要赎罪。
而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尤其是被挖出来有些强买强卖、关门锁客、暴力拘禁前科的“双花红棍”,着实在这个YD之年被枪毙了一小撮。
其中颇有几号面相凶恶的人物,形貌人设颇似《征服》里的孙洪雷。
一时街面肃然。
城北不少人马从此以后听说骜爷投资所指之处,纷纷退避三舍,不敢到那些地盘上捞保护费。
连带着骜爷当年灭了两个乡长的门这些往事都被挖了出来,纷纷传说。
其实这回顾骜真是冤枉的——当年王场长那些人,或许真是他弄死的。而如今完全是仇清为了自己的政绩、为了让财政投在旅游整改上的钱更快回本,所以自发如此YD。
只能说,仇清也知道顾骜的凶名好使,所以有意无意借来用用,找谁说理去。
……
2月12日,除夕,顾家人一片和睦地在清波门别墅用了年夜饭。
这还是老爹再婚后第一个年,家里氛围比较冷静,都端着些架子放不下来。
顾敏和顾骜没什么话可说,就只能跟老爹聊聊工作。
上次顾敏结婚的时候,老爹其实还没正式提拔为厂长呢,只是上面文件消息已经知道了。
原先的正厂长秦辉,是82年年底,调到邻市宝钢去的。所以老爹正式转正也还不到两个月。
顾骜本来只是没话找话,没想到聊天的时候,也发现了老爹的日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好过。
他好奇道:“爸,厂子里形势不好么?这几年不是一直业务发展很迅猛。”
老爹叹了口气:“也不能说不好吧,一言难尽。大有大的难处,去年国家集中整顿经济犯罪,市里面的违建小厂更是被清查了很多,就业压力很大呐。
咱钱氧目前是全市第一创汇大户,原先规模虽然不是最大,但创汇量和效益都是最好的。市区那么多挤压的待业人口,加上清退下来的,上到厉市长都为这事儿睡不着觉呐。
开了好几次会,让市里最大的几家国企拿出表率来,出钱搞‘全民办集体’,归属国企管理,但是没有编制,市场上缺啥就生产啥,盲目扩张。前些年专注造制氧机的时候,厂子里也就四千号人,后来伊拉克、约旦、美国能源部那些创汇大订单进来,咱扩充人马也就扩招到五千人。
现在可好,省里市里都让我们多解决就业,好几个全民办一弄起来,跟主业完全没关系,结果去年一下子就飙升到2万人!今年YD,肯定也要继续解决就业,可能要到3万人。这可是3万张等着吃饭的嘴呐,谁用得了这么多工人。
老秦倒是滑头,谋求到宝钢一期当个分管生产的副职,甩手走了。宝钢是新建企业,自个儿二期都没造好呢,没有造血反哺能力,政府肯定不会额外乱摊派就业指标的。结果我倒是被架在位置上下不来了。”
老爹说着说着,郁闷地喝了一盅茅台,叹息不已。
顾骜捋了一下思路,也是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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