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家的血统——拜托,前些年形势不好,谁敢如实说自家的海外关系?当年你敢说你在湾湾的外公和舅舅是干什么的么?不敢吧。你都尚且这样,我家肯定要说我奶奶是露西亚穷苦人啊。
连民国的时候,流落过来那些白露,都是‘真的郡主、公爵侯爵家的女儿’,怕辱没门楣,拼命说自己是平民。反而是那些真正平民家的女儿,尤其是做些苟且偷生事情的,为了在十里洋场或者冰城卖个好价钱,谎称自己是郡主、公爵小姐。这些事情,都信不得的。”
米娜回答这个问题时,表情闪过一丝辛苦的憔悴,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能驾驭那么大场子的骄傲,以及略微的对往事的伤怀。她甚至忍不住点起了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辛苦斡旋的难处,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这门生意,除非是露西亚人的禁酒令重新撤销,否则能抢我销路的商人真没几个——就说露西亚人拿来抵债的一些账面上不存在的东西,你换个人拿在手上烫手呀,怎么变现呢?
这时候姐做过驻伊商务参赞的优势就出来了,中东那边刚拿到超耗的露货,立刻有一个无论你有多少物资都吃得下的大客户。你换个人试试,两边任何一边渠道不够顺畅,抵债的中间物资砸在自己手上出不去,分分钟资金链断裂了。”
米娜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竟浑然有一两分大男人的气概举止。
顾骜看得心中一酸。
这么软萌的妹子,这么努力上进,从外交学院时代就这么努力上进……最后居然要亲自去斡旋这么辛苦的生意。
“是我不够关心你,以后辛苦的话就别亲自去维护关系了。咱还差钱么。”顾骜忍不住心疼地把米娜搂在怀里宠爱关怀抚慰,纯粹是精神层面的,不带任何生理需求。
“你们聊,我先去收拾赴宴要用的东西。”萧穗也有些尴尬,同时升起一股事业层面被碾压的挫败感,连忙找借口走开了,连墙角都懒得听。
饶是她和米娜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可真的说到各自的事业时,肯定是有攀比之心的。
顾骜给了萧穗一个歉意的眼神,目送她去了隔壁,并没有开口挽留。
米娜缓了一下情绪,把手边的皮卡第香槟喝完,很快恢复了人前的姿态,展颜一笑:“最辛苦的时候都过去了,哪有现在收手的。我也就抱怨忆苦一下。
露西亚人的白酒生意,我最清楚了,做不长久的。最多再两年,说不定都熬不到两个冬天。戈樵夫这人,就不是个狠人,阿富汗要是再拖下去,局势糜烂,说不定他就认怂不打了。露西亚人的伏特加酿造禁令,迟早会松懈的。
咱路子已经铺好了,也就每年冬天稍微忙活忙活、维护一下客户关系、转手渠道。我算了算,再给国家创汇个十亿八亿美金外汇、让国家队赚个三四亿纯利、我个人有个五六千万美金纯利,我就收手。”
米娜这个账,已经算到了两年后,也就是到87年底、88年初那个冬天,情况顺利的话她还能赚这么多。
当然了,今年冬天的利润并没有算在这“五六千万美金”里面,相当一部分她已经落袋为安了,过完元旦长假,这笔钱就可以通过一定的渠道弄去美国,用于买肯塔基州炸鸡或者加州芳香鸡之类的消费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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