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里,里边的陈设很简陋。一张四方桌,几个破凳子,一个老旧的不能再老旧的木质柜子立在墙角。屋内的一些生活用品都摆在墙上掏出的不是很宽的洞里。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电灯,只有几盏破煤油灯。
老人家倒是很热情,为他们搬出几张凳子,又颤颤巍巍的走到一个灶台旁,从上边拎起一个水壶和四个碗就要为他们添茶。花湖很清楚的看到,这四个碗中,有两个碗的碗沿还有缺口。
接过老人家的好意,花湖问:“奶奶,您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啊?你说什么?”老人家将右手放到耳边,又问了一遍。
花湖只好重复了一遍:“我说,奶奶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哦,其他人啊早就没了,俺家老伴,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现在就剩下俺一个人。”
“奶奶,您没有儿女吗?”
老人家笑了,深陷的眼睛中仿佛有了光彩:“有,俺有两个闺女,都嫁到山那头去了,现在过的可幸福勒”
“是吗?奶奶真是好福气。”花湖边说边向老人家伸出右手的大拇指。
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这小姑娘说了什么,可是竖大拇指的意思她懂,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仅剩的四颗牙齿暴露在了空气中。
聊了一会,他们就渐渐和老人熟络起来。这时候邵小楼才进入正题。
“老人家,能允许我们在你房间里,拍一些照片吗?”邵小楼笑着问。
也许是他本身身上就有一股亲和力,老人家很乐意的点点头:“拍吧拍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但是老婆在这里啥都没有,所以你们随便弄。”
得到了屋主的许可,唐枫林便和花湖两人开始拍摄工作。
他们从自己坐着的地方转移到了老人家睡觉的地方。和外边并没有多少区别,依旧土层组成的墙壁上被掏出大大小小的洞,每个洞里都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几盏煤油灯,一床被子以及一个洗的分辨不出颜色的床单……
这边正和老人家聊得开心的邵小楼,回头间就看到他们已经出来了,就问道:“拍好了?”
“嗯,除了光线有点暗之外,其他都没问题。”唐枫林回答。
临走之前,在唐枫林的提议下,在残破的窑洞前,花湖和老人家亲密的靠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
前往下一个拍摄地点的途中,来时还欢快的小姑娘变得蔫蔫的。邵小楼问她原因,她也只是用闷闷的声音回答:“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老太太好可怜,女儿不在身边,老伴又刚刚去世,自己又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她一个人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我突然有点担心自己了,你说要是哪天我老了,会不会也像这样?无依无靠,然后孤独一个人生活?”
邵小楼听了有点无语,伸出自己的手在胡思乱想的小姑娘的头上摸了摸以示安慰。
“瞎想什么呢,你才多大呀?对未来有点信心,你要相信自己不会像她这么凄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生活在山区里,交通不方便,通讯跟医学又不发达,生活质量更是没有办法跟城市比,活得越久就越是痛苦。有时候早早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谁也没有想到,严策文会突然说出这样一段话。这段话成功的使唐枫林和花胡两人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能这么说?人活着难道不应该是最大的幸福吗?”
“我从来没有发现,你竟然这么冷血。”
严策文仰头看着天空,笑了笑:冷血吗?也许他说的对……
邵小楼在一旁看着,虽然他不知道严策文和敖山有什么渊源,但是直觉告诉他:严策文,有事瞒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