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热油浇淋鱼身,待到面皮炸硬定型,再把鱼放进锅中炸至金黄。
趁炸鱼的空档准备姜蒜末,香葱、香菜末。
鱼炸好放一边腾水气,换小火,将小杂鱼也裹上面粉下锅慢炸。
另一边将鸽子鱼去鳃,内脏洗净,放开水锅中稍烫捞出,在凉水中刮去里皮,两面制上柳花刀。香菇、火腿、笋片,膘肉切成丝。
中间不停将炸了一次的小杂鱼捞出,换新鱼下去。
鸽子鱼装盘,并鱼身上摆上香菇、火腿、腊肉肥膘、笋片丝、葱丝、姜片。碗内加清汤、料酒、盐,轻浇在鱼上,上旺火蒸。
蒸鱼的底水也丢些葱姜丝,一会儿要用。
这头小鱼头炸完成,放一边腾水气,留底油开始做鲤鱼。
放入白糖适量炒出糖色,放进姜蒜末爆香,倒入生抽、料酒、老抽、杏梅酱,再加入水,把炸好的鲤鱼放进去,放盐调味,然后开炖。
一边炖,一边用铲子铲起锅中的酱汁浇淋到露在汁外的鱼身上。
中间还要调制水淀粉。
很快鸽子鱼蒸好了,端出来淋上部分豉油,顺便用锅里的开水煮虾。
现在大宋没有柠檬,不过有一种不比柠檬差的调味料——香橼。
用香橼干丝和茶叶煮起一壶茶。
将剩下的葱姜丝铺人碗中,淋上一勺热油,刺啦一声香气扑鼻,在与剩下的豉油调制到一起,这就是白灼虾用的蘸料。
煮虾很快,煮好捞出,腾出锅来将小鱼二炸,这时那边鲤鱼也烧好了。
鲤鱼起锅装盆,小鱼二炸刚好,撒上椒盐末,一顿精美的湖鲜宴便做好了。
出了厨房见孙能正在摆碗布筷,苏油对他招手:“上菜。”
种谊最近大哥瘾是过惨了,一直都是他最小,现在来了个小老弟,于是天天架着几根粗细不同的木头棒子当大炮显摆自己的专业知识。
苏油怎么给他画大饼,他就怎么跟孙能画,然后还添油加醋。
有朝一日,率五万神机,南征北讨,为伟大的帝国征战沙场,强梁伐灭,然后被敌人最后一枝羽箭射死在战场上。
马革裹尸还,归葬皇陵下。
画像悬在凌烟阁中,名字刻于忠烈祠内。
汴京城里万家小娘子齐声痛哭,哀声干云——那才是大丈夫当有的事业!
然后就被石薇抽得啪啪响,都给我闭嘴,马步蹲好,双手平举,眼看远方,五指掐死砖头,要是敢掉下来,再下水加游五里!
不过这些都是早上的功课,午间小憩后,孙能还要跟陈昭明学数学,跟种谊学物理,练瞄准,跟苏油学《论语》,《汉书》,偶尔司马光得闲,也给大家讲一讲《后汉书》。
司马光是什么人,那是给皇帝讲课的大佬,一篇《冯异传》,一篇《岑彭传》,轻轻松松就将几个小的洗脑了,苏油就曾偷看到孙能听完课在船尾悄悄落泪,以这娃的性格,大概率不是想家,多半对自己这些年的荒废感到后悔了。
众人上桌,司马光温言道:“干臣最近改变很大,所以人患不立志,不患老大淹留。要是读书中有什么不明白的道理,明润没空的时候,只管来问老夫就是。”
这话说得所有人都没脾气,六七岁就知道给主动给自己加学习任务,每天比兄长们自觉多学一两个时辰,而且一辈子在这方面都极度自律到几近残酷的人,反正苏油前世今生,就没见过第二个。
和王安石同船,苏油还能谈笑风生来个旗鼓相当,和司马光同船,怎么有种不努力提高自己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官家给这份俸禄的内疚感?
见了鬼了呢!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