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搜检出诃黎军队的旗牌,号令,军服,武器,并在江心发现了伪帅轧丹自尽后的尸体。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旧州刺史王珍,遣子王德趁机夜袭,追击百里。
大宋仁德,让野兽亦有感知,诃黎军中七百头大象,在逃到旧州边界时,竟然不愿再回到旧境侍奉伪王,临阵倒戈,阻断归途,断绝了残军归计!
待到王德领众军合围,残军惧惮天威,一举成擒!
执政官邹时阑幡然觉悟,先于伪王入王都,解救了被软禁的占城重臣的家属子弟。
伪王逃到占洞州的时候,邹时阑之弟邹亚洛,据而不纳。
坐骑白象也将之颠仆,诃黎狂悖,天夺其魄,竟然想杀象泄愤。
象童沙粒阻拦不及,白象受伤暴怒,反将诃黎碾杀。
王德回军,封堵横山关通道,三州奉炎军大集,断绝山北。
邹时阑与王珍入关,劝元帅良保,副帅故伦投降。
良保知诃黎已死,轧丹自尽,乃降,又入三州,要求诸军出城纳降。
占城至此,全境安定。
由于王裔已绝,奉炎军首领张令从,李福全,刘逢,黄时中;旧州刺史王珍;占城执政官邹时阑;占洞州守备官邹亚洛;横山关守帅良保,副帅故伦;并占城所属地哩、麻令、布政、旧州、乌丽、日丽、乌马、拔弄、占洞、古垒、广南、归仁、新州、王城十四州官民,联名奉表血书,祈请附宋!
老王国书托政,乃为一请;三州义民举帜,于是二请;杨卜蔑朝会廷哭,已是三请;
如今占城全境上下,士农工商,父老妇孺,乃复四请!
国无正主,民无天日,局势焦灼,流言纷起。
望陛下顺天应运,以民为务,解占城倒悬之危,定南海累卵之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南海禽兽草木,齐慕君恩,如渴甘霖!
前王托国,不为僭夺;国绪中绝,不为觊望;跳踉自绝,不烦征讨;人心思顺,不可阻违。
望陛下慈恤民心,蔑计蜚议,鼓勇担承,莫辞烦巨。
收故汉旧土,复金瓯日南,恩被四海,仁及天涯。
庶几黔黎雀跃,朝士归心。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若君王不纳此谏,交趾路转运安抚使苏油,交趾路经略使王韶,提点刑狱司李道成,提举海宁市舶司李舜举,无由进退,唯阖门自拘,虚位让贤!
急报传到汴京,已经是阳春三月,开封府又到了夹堤桃李花纷烂的时节。
今年乃是大比之年,汴渠大堤之上,多了不少文人士子,吟诗作赋。
官家派遣宋用臣为清汴河工大使,宋用臣在苏油汴口埽的基础之上引来洛水,从此汴渠不再是一年只有两百日里可以行船,从汴京到应天,可以全年通航。
还在上游开挖了沉沙池,引入汴渠的河水清澈了许多,相应的,汴渠治沙工作,也轻松了许多。
新年伊始,官家又公布了一项德政。
王相公搞的那什么劳什子市易法,终于快要搞不下去了。
市易务听人赊钱,以田宅或金银为抵当;无抵当者,三人相保则给之。皆出息十分之二,过期不输息,每月更罚钱百分之二。
几年下来,贫民取官货不能偿,积息愈罚愈多。
即便是又成立了积欠清理司,照样然并卵,官府囚系督责也不见效,仅存账簿虚数。
于是都提举市易王居卿建议效仿四通银行,将无法收回的贷款化作呆账死账做结。
反正都收不回来了,光在账簿上长数字有什么用呢?
建议“以田宅金帛抵当者,减其息;无抵当徒相保者,不复给。”
己卯,诏:“自正月七日以前,本息之外所负罚钱悉蠲之。”
清点下来之后,赵顼都心痛坏了,“凡数十万缗”。
几十万贯内藏库钱财,全都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