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依依,白沙绕堤,清扬的晚风中,有书生横笛,静女吹箫,夕阳降落时分,这一方平湖便披上了最盛丽的晚装。
夏子陌在湖边坐了许久,思绪飘飞,一幕幕,宛若画卷,在脑海深处,徐徐展开,不管翻开哪一卷,那落拓青衫总占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蟒口救护,敌手助逃,最羞人的是,那臭贼竟敢拿臭手碰,碰……
最难忘的却是,小贼假扮道人,人模狗样,竟把那帮蠢货,骗得只差叫爷爷。
最亏心的是,小贼救了自己,自己却劫了小贼的财,独陷小贼于敌手……
“小陌!”
夏子陌正思绪飘飞,雄奎行到近前。
夏子陌方要站起,熊奎压了压手,随她在堤边坐了。
两人皆未说话,气氛就此陷入了沉默。
“大哥,有什么要问的,你问吧,我保证不隐瞒!”
夏子陌忍受不住这种煎熬,率先打破沉默。
“没什么好问的,你长大了,有主见了,大哥很高兴。”
熊奎抚摸着夏子陌的乌黑的头发。
熊奎恩师去世之时,夏子陌不过十岁,这十余年,熊奎与其说是兄长,不如说是父亲加师父。
“大哥,对不起!”
夏子陌握住熊奎大手,红了眼圈。
原来,自打回归神京,勉强整顿好阴山宗山门后,夏子陌留书一封,便离开了阴山宗。
留书中,并未写明去往何处,只让熊奎等人勿要担忧。
可熊奎等人如何能不担忧,虽说这些年,夏子陌随着众人踏遍名山大川,实则从不曾离开大部队,单独行动。
这一惊,非同小可,众人辛苦找寻多日,终于在今日撞见。
“你去找易兄弟了?”
熊奎问。
“嗯!”
夏子陌嗯若蚊吟。
熊奎久久不言,拍拍夏子陌香肩,“易兄弟重情重义,武道不凡,确是良配。只是你年纪小,不懂男女相处之道,傻丫头,别急,慢慢来。”
夏子陌心中叹息,“慢慢拉,大哥,我何尝不想慢慢来,可我……哎!”
“天凉了,回去吧,老二他们也担心得紧,你和易兄弟的事,我先压下,徐徐图之。”
说着,熊奎站起身来。
不知何时,明月腾空,夏子陌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深情地朝湖中望了一眼,一抹银光闪动。
…………………………
月华初上,寒风骤起,吹得演武场上平素无法察觉的细细白灰,卷起漫天烟尘,眯着眼目。
许易抱臂立在演武场正中,一个个微笑的气旋,从周身筋脉腾出,在他周身支起一个保护罩,再大的灰尘,也难以沾身。
忽的,一道吟啸声传来,“接——招!!!”
啸声未绝,一道剑气破空而来,许易只来得及错开一步,甚至来不及出拳,剑气已道,从他脸颊边划过,满以为成功避过,却被炽热的剑气,愣生生在脸上,开除条深刻的口子。
“好个不败金身!竟能接住我的九尾剑,文修武若是见了你的不败金身,该去自戕!”
一声长啸,陆善仁魁梧的身影,终于跨进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