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内殿,一道娇小的身影迎上来,此人男生女相,昏黄的灯光照映下,他的脸艳若桃李,竟是绝色倾城之姿。
此人正是出身太常寺乐童的称心。
见太子进殿,称心迎上前,一脸梨花带雨,哭得凄然。
“殿下……奴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称心拉着李承乾的手大哭。
李承乾满腹怨恚惊惧,见到称心时竟莫名其妙平静下来。
二人相处三年,以李承乾喜新厌旧的性子,称心竟然没失宠,反而在李承乾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足可见称心还是有一些本事的,至少别的女子或男子便做不到让他心境平静。
“说甚傻话,孤只不过去见见父皇而已。”李承乾强笑道。
称心摇摇头:“是奴害了殿下,当初不该在殿下面前摆弄突厥人的东西,害殿下也喜欢了突厥物事,闹出今日这桩祸事……”
“孤喜欢的东西,喜欢便是喜欢,谁也勉强不得我,与你何干?”李承乾笑容渐渐被愤怒代替,握紧了拳头,如受伤的野兽般低声嘶吼着:“只恨孤无名无权,登不上那个位置便处处被人所欺,此生不得肆吾所欲!”
称心一惊,急忙道:“殿下,隔墙有耳,此话大逆,不可胡言。”
李承乾朝殿外瞥了一眼,悻悻一哼,终于还是不敢再说了。
“说来还是奴的不是,殿下终被奴所害,今夜那五名突厥人被杖毙,奴当时便躲在内殿屏风里偷看,吓得六神无主,当时真怕下一个便轮到奴了……”称心说着抚了抚胸,抬眸痴痴地看着李承乾:“奴怕的是,死后不得与殿下再见,奴不怕死,奴怕相思……”
李承乾闻言,顿觉整颗心都被融化了。
“称心,有孤在的一日,必不负你。”李承乾握紧了他的手,随即叹道:“只恨父皇渐不容我,日后处境不可预料……”
“陛下方才责骂您了么?”
李承乾面容渐渐苦涩,摇头道:“父皇一句话都没说,冷落了我一个时辰,比骂我还难受……”
说着李承乾面容扭曲起来:“虽未说一句话,但我察觉到……父皇已生易储之心!”
称心大惊,顿时花容变色:“这可如何是好?”
李承乾垂头,沉默。
许久之后,他忽然抬起头,冷冷道:“我是天命所归的太子。谁也不能把我的位子抢走,当年父皇能在玄武门发起兵变,焉知我……”
李承乾忽然住口,脸色有些发白,似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连说一说都会令他恐惧。
称心呆呆看着李承乾那张苍白的脸,心中若有所感。垂头幽幽叹息。
似乎……他已在李承乾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这或许是背后那位不知名的大人物希望看到的结果吧,完成了任务,他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何心里却如此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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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马车有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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